铜币丝帛运了安西府库,王正见在大都护府摆下酒宴,为天使李庄接风洗尘,同时恭贺璘封扶风郡侯。封常清只略略饮了两杯,便推脱有事,当先离开。
各占一半。众人去看了一下,丝帛都是长安府库里不知堆积了多少年的,铜钱都是新的,却一枚正经八百的武德年间铸造开元通宝也无,竟然全都是江淮一带富商们铸造的劣质私钱。
对于边令诚而言是事不关己,王正见和封常清这些边军老将则是早已习惯了这些。
照李林甫的意思,本来是想要封璘为扶风郡公的。这些年虽然朝中重臣吝惜爵位,却终究有安禄山以军功封王的先例在前,再加上这是天宝十年三次大败后的第一场胜利,璘又是汉将,且是显宦之后,因此朝臣们普遍都认可李林甫的意见。
十万缗钱帛用来劳军,自然都是要全发到健儿们手里。不过发放的自然不会是这些,而是真正上好的铜钱和丝帛。吃亏自然吃吃亏些,璘本来也没指望能从长安得到太多。反正最好得到好的是安西健儿,吃亏自然是无所谓。
至于璘,十万缗钱放在长安算是大数,放在安西却本就不算什么。兹城里几十家大胡商,谁家还没个十万缗钱的资本。至于璘自己这里,另立的府库虽然一般的钱去,可也不至于在乎这儿钱财。
李庄把古玉拿到手里,自觉温异常,知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心中大喜,连忙收了起来。
王正见本就不好,也只喝了几杯,便告罪离开宴席,只留下了璘和李庄二人。老将军的意思璘明白,他是知璘肯定有话想问李庄,这才特提前离席。
略略谈了几句,璘便明白这个李庄在内并没什么基,能够得到这次的差事,也是与他没有基有关。璘把一个锦盒放到李庄的面前,李庄打开一看,立就是笑逐颜开,笑:“多谢侯爷赏赐。侯爷有什么想知的,某家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之后又有京兆尹、侍郎王鉷谋反一事,和长安市上私钱泛滥一事,杨国忠和李林甫两度锋,居然都是杨国忠取得胜利,搞得李林甫极为郁闷。不过李林甫终究是为相多年,虽然受些挫折,却依然是得天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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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是向璘详细的讲了下长安目前的状况,以及为何有赐婚这回事。
李庄见安西众将都无异议,也就放下心来。他原本还准备了一说辞要向众人解释,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这一笔封赏从内库来时还都是十足十的,只是经过层层盘剥,他能送到安西的也就是这样了。能落到他手里的不过几百缗钱开元通宝,这已经是他以来项最大的一次了。
李庄呵呵笑:“杨中丞大人小女养在闺,自是无人见过。不过既是杨家之人,想来样貌是错不了的,某家只知这丫年方十四,赐婚之事听说是贵妃和圣上提起的。”
璘笑了笑,又把一块于阗古玉从桌下放到李庄手里,:“此事于我事关重大,还望天使能多说一些。”
这一次璘在河中建立的功劳,对于焦烂额的李林甫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喜讯。李林甫兼着安西大都护府的大都护,仙芝兵败怛罗斯,他为大都护自然是脱不了系;而如今安西军在河中反败为胜,阵斩了大人的将军和元帅,对于李林甫这个安西大都护来说,不惟是起到了稳定安西局势的作用,更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情。
而作为李林甫的政敌,杨国忠自然就来反对。这个时候他已能在朝堂上和李林甫分抗礼了,正是因为杨国忠的持,封赏璘的爵位才由扶风郡公降为了扶风郡侯。
原来璘建功的奏章到达长安之时,尚书左仆、晋国公李林甫和御史中丞、兵侍郎杨国忠正斗得不可开。安禄山迫归降大唐的同罗酋长、朔方节度副使李献忠为先锋攻打契丹,想要报去年天门岭之败一箭之仇,李献忠不愿奉命,结果攻破府库抢掠资叛走漠北。因李林甫遥领朔方节度使一职,杨国忠便趁机向李林甫发难,要迫李林甫辞去朔方节度使的职位,因为此事,李林甫和杨国忠已经是彻底翻脸。
这件事情定了下来后,本来李庄带着旨意,离开开远门几十里了,却又被追了回去。然后圣旨居然是改了,璘扶风郡侯的爵位不变,却多了一件事就是赐婚,以杨国忠的小女,赐婚给璘这位新炉的扶风郡侯。
锦盒里的礼还是芊芊为他准备的,价值超过三千缗钱,这个李庄常在中,看来也是个识货之人。见李庄把锦盒收袖笼之内,璘笑:“也没有什么,就是想问几句闲话。天使自长安来,未知这赐婚旨意却是何故?赏功之时赐婚,这等制书倒也少见。”
众人看到这些,哪里还不知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过谁都没有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