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箫在写字。
刘嬷嬷当时很担心,顾红妆已死,她担心燕箫真的会想不开自杀殉情,于是提醒李恪夜间守夜,免得燕箫傻事来,如此提心吊胆了几天,见燕箫无恙,一如之前,也便放下了心。
那一夜,她回到云阁,铜镜中映一张苍白的脸,想起燕箫奔向合殿,心思一转,取占卜用的壳。
他看到来人是刘嬷嬷,并不作声,继续低奋笔疾书。
迈步朝房间走去,不过快到门的时候,忽然回望向刘嬷嬷,意味不明的说:“嬷嬷,如果顾红妆再次活过来的话…”
顾红妆通文韬武略,在大燕女中自是凤麟角,但结局却很悲惨,才华没有救了她的命,到来却化了她的死亡步伐。
她,聪慧,不轻易向磨难低,反而越挫越勇,每天都清清醒醒的站在命运面前,秀铮铮傲骨。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呆了两天,她在想世天下,善终者寥寥无几,所以这一切都是顾红妆的命,太过锋芒毕,引起他人注意和陷害,这是在所难免的。
“姑娘,虽有风,但光仍显炙,你若无事,还是屋去吧!”刘嬷嬷端着一碗草药走过来,神情依旧不冷不的。
挥手间,原本想用壳裂纹来判定吉凶,谁曾想会算…
但每每想起顾红妆,刘嬷嬷就险些勾泪来。
刘嬷嬷看着迈步内的凤夙,一时皱眉不语,云妃是什么意思?顾太傅复活?已死之人,怎么复活?
“若生,必同衾;若死,必同椁!”
内殿里,刘嬷嬷轻声叹:“忘了吧!要怪就怪她才比天,命比纸薄。这是她的命。”
烛光下,燕箫贵俊朗耀目的面容上,双眸漆黑如墨,比夜更为幽黑,也更为明光闪烁。
她虽然呆在云阁不,但是她隐约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华,并非一件幸事。
“…”燕箫不说话,刘嬷嬷就继续说:“明明拥有一才华,到来却毫无用武之地。若她一开始就假装糊涂,懂得隐藏锋芒,或许还可以自保,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第三天的时候,刘嬷嬷去见燕箫,她想最需要安的那个人其实是他。
她中的顾红妆不是鼎鼎有名的蛇蝎之女,而是一代旷世才女。
凤夙在院中站了很久,她在想事情,回到云阁已经三天了,三天足以发生许多事情。
那日,燕皇派人查验顾红妆尸,然后回赴命。
凤夙笑了笑,只是她笑的时候,睛是不笑了,看了刘嬷嬷手中端着的药,固本培元,补气养血,她确实需要好好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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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嬷嬷知她不善于劝人,但那夜却忍不住想要劝一劝燕箫,对于这个年轻太,她目睹他一路走来的挣扎和痛苦,再没有人比她更能清楚验他心中那份无以言明的痛了。后来,她上前,看到一旁堆积的宣纸上,每一张都赫然写着一句话。
刘嬷嬷拿着宣纸失神很久,愣愣的看着燕箫,笔尖蘸了墨,继续提笔书写,那般不知疲倦,那般千帆过尽,好像他诸事放下,又好像诸事尽在心中,只因藏得太,所以才不被人轻易察觉。
刘嬷嬷远远的看着,然后迈动迟缓的步伐回到了云阁。
凤夙侧看她,眉目间不尽婉转“殿下这几日可是一直在合殿未?”
只是每当想起燕箫写的这句话时,她都会慨万千,究竟需要多大的情,才能织就这般缱绻悱恻的生死之词?
那夜,刘嬷嬷喋喋不休说了许多,她说黄土下掩埋了太多被掏空的尸骨;她说顾红妆死了,可他大业未成,理应化悲愤为力量,尽快奋起搏击;她说,顾红妆灵秀婉约,那般洒脱淡定情,遭遇此劫,虽说可悲可叹,但回首望去,又怎会没有可欣、可羡之?
刘嬷嬷神冷厉,直接截断凤夙的话,面无表情的说:“姑娘,大白日不适合梦,顾太傅已死,这就是事实。”
凤夙眸一闪,终是笑了笑:“是么…”
“应该是。”刘嬷嬷这才想起燕箫确实好几日不曾来了,不由看了凤夙一,皱眉:“姑娘好奇的话,大可亲自前往,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