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筠——”凤夙轻唤燕京的昵称。
“果真不恨?”
顾红妆似是心思动,叹:“皇上既然知晓我的世,定会不容于我,你对我所,看似无情,却属无奈之举,如此费尽心机保全我的命,我又怎忍心憎恨于你?”
顾红妆微愣,随即神情黯然,神复杂:“如此说来,箫儿你终是嫌弃我是瞎无用之人,要不然何须这么急就赶我走?”燕箫笑了笑:“夫多虑了,人这一辈永远都在牢笼里面挣扎彷徨,好不容易了一个牢笼,可是转瞬又了另一铜墙铁,世儿女,若蒲柳,终生摇摆不定。燕国大业,本该由我一力承担,但因我不适,反而让你受累。每每想到这里,难免会对夫心生歉疚。”
燕京心里有气,将手举到前蒙着脸,但却指节分开,偷偷的瞄了瞄凤夙。
想了想,凤夙说:“可以把挤到碗里,到时候拿给你喝。”
顾红妆不解:“箫儿何此言?”
良久之后,顾红妆说:“愤慨之言,自是不得真,箫儿何必念念不忘?”
合殿,满室药香扑鼻,待人影退去,只余燕箫和顾红妆相其内。
晚吃了五碗面糊糊,瘦死不可能,胖死倒是极有可能。
顾红妆无声一笑:“难得你能如此想,如此倒是燕国百姓之福了。”
燕箫薄抿,沉静的看着她“夫临死前,曾对箫儿说过一句话,不知夫如今可否把答案告知于我。”
燕京扭的低下,嘿嘿的笑了笑:“娘,这话你跟爹说说就可以了,别在我面前说,儿害羞。”
燕箫站在床边,侧影棱角分明,但却让人觉得骇然。
顾红妆顺了气,呼悠长,容颜静谧,沉片刻,说:“我虽是你夫,其实并没有教你什么,反倒是你为我奔波,如今你位居东,为储君,功劳是你自己的,与他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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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箫眸光沉了沉,暗黑如夜,温声:“夫自挖双眸,因我而起;险些命丧黄泉也是因我之故,我对夫所行之事,件件不可原谅,夫若恨我也是应当的。”
顾红妆笑容朗朗动人,但却略显苦涩:“你若对我全然无情,我或许早已对你仇怨有加,但你偏偏在四分算计之外付六分真心,倒让我内心如火熬煎,举步维艰。”
燕箫双眸漆黑邃,直直的望着她“箫儿为夺帝业,一为燕国百姓,二为夫知遇、栽培之恩。此生得遇夫,是箫儿的荣幸。”
燕箫神似淬了毒药:“夫权术谋划,向来不以为荣,常常聊游戏,看破天机又何足哉?但这番话对于箫儿来说,终究如芒在背,还请夫如实相告。”
迟疑片刻,凤夙开:“实在很饿的话,你可以喝娘的。”
“…”“娘,你怎么不说话了?”这么直直的盯着他,他觉得怪渗人。
燕箫寂静开:“夫素来心思巧慧,察人心,一心想要远离闱,学生以前不舍夫离去,百般挽留,如今夫死里逃生,倒让学生想通了很多事情,若是夫还想执意离去,学生定不会多加阻拦。”
“你还是饿着吧!”
床榻上,顾红妆下意识咬着,双手在袖间一攥…而燕箫的眸光,却在瞬间寒冷彻骨。
“她们都被我的给毒死了,我不想杀生造孽。”他还盼着给爹娘积福呢!谁让爹娘心狠手辣,手上冤魂无数。
“…”闻言,顾红妆一僵,靠在枕上,一时无言,心思难平。
“还请夫算上一卦。”燕箫无声笑了笑,厉尽现,加了一句:“如此也好让箫儿就此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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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可曾恨过我?”燕箫扬眸,轻声问。
“什么话…”话音刚落,顾红妆蓦然回过神来,表情力持镇定,勉笑了笑:“昏迷时间太久,有些话自是记不清了,我…说了什么?”
燕箫垂眸,薄轻掀:“夫说,纵使我机关算尽,这燕国天下也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