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指尖镂金镶珠的,有如隔岸观火一般,笑得悠然“梅嫔这小丫真是的好计…可惜,仍比不得鄂姑姑你的老辣呢!”
旁边侍立的中年妇人笑了,她一副圆脸,慈眉善目的,笑起来更觉可亲“对付这等小丫,若不能手到擒来,老哪还有脸一直服侍太后?太后老主那边,何家妹一传来谕旨,我就知动手的时候到了。”
她又看了皇后“娘娘,不是老倚老卖老,实是您这次太过鲁莽,那虽然与松味类似,但遇上通此的江湖中人,仍是可以识别。那个尚仪,听说是瞿云荐来的,小小年纪就在江湖上混迹,这样的人,您还想瞒得她去?”
皇后很诚心地歉:“给姑姑添麻烦了,淑菁真是过意不去。”
“娘娘这样说,真是折杀老了…要说,也是梅嫔那小丫太傻,仗着父亲有两个钱,就想收买守门的太监,把外人放来。真是好笑,这里上上下下的,哪个敢违逆太后的旨意?那个女神医一门,早有人通风报信来了!”
皇后笑得分外愉悦“那日,我轻车简从去到梅嫔的畅,径自了主殿,那女人的脸真是彩啊…她刚得知是个女胎正沮丧得了不得,又乍一见我,那脸啊…白得像鬼一样。”
“本那日就跟她摊了牌,这小丫倒也狠心,让神医留下缓时发作的堕胎药,听说安全不伤,就急不可耐的用了…呵呵,这样一盆污泼在那两人上,保她们有难辩,恐怕…现在正在皇上面前,互相攀咬呢!”
皇后笑得直颤“不过…我那日对梅嫔说的,倒也不完全是假话,她这一胎只是个女的,本不能母以贵,若是跟本合作,了那两个中钉,她又没生男胎,本为什么还要为难她呢…今后,有本不时抬举提携她,又没有周贵妃的暗害,她的日也是团锦簇呢…若是运气好,皇上也疑心齐妃,那大半都移到她上就更划算了!”
她似乎很满意这合则两利的事,仔细一想,又奇:“为什么姑姑你这么肯定是个女胎呢?若神医诊是个男儿,梅嫔本不会答应这桩易!”
鄂姑姑又那和蔼宽厚的笑容,只是目视着皇后,皇后前后一想,顿时惊诧得魂飞天外“难…”
鄂姑姑一脸淳朴良善,看着皇后,轻描淡写地:“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梅嫔家中,早有我们的人盯着呢。她父亲到打听神医,我们就给他送上门去了…可笑这些人,不过是太后手中的棋,到现在还在自鸣得意呢。”
皇后惊讶过后,又是一阵得意“梅嫔那小女孩真是可怜啊…她若是知,自己肚里说不定是个男胎,怕不要恨断了?”
鄂姑姑却不笑,只是语重心长地:“娘娘,您也要加努力才是,今后,会不断有新人,一味剪除也不是办法。若您能有了嫡,还怕其他妃生他几个?”
皇后脸上浮上幽怨,温文孱弱的气质,任谁见了都要心动“我努力又有什么用?皇上他,本对我毫无眷恋,太后还让我要抓住他的心,这绝无可能…也罢,反正其他三位伯叔父家亦有貌郡主,我要是不能,让她们替了就是!”最后的话,带着赌气和些微的憾恨。她眸中蒙起雾,想起刚才鄂姑姑说的“棋”她此刻竟有些兔死狐悲。在太后心中,就算自己这个嫡亲侄女,也不过是另一枚稍许贵重的棋。
鄂姑姑面一沉“娘娘不可自轻自贱!太后统共四个兄弟,要说份尊贵,也唯有二公——就是令尊靖安公,我人老了就改不过来——还有继承林家基业的大公了。大公现下已贵为藩王,他家郡主必是纵不堪,怎比得上娘娘您贤淑温柔!”
皇后中诺诺,心下仍是愤愤:大伯父为藩王,封地千里,死士悍将不知凡几。太后虽然在朝堂上一径维护他,却也暗中忌惮他的势大,只想挑个弱无主见的兄弟来左右手,于是,才捧了自己中。
想起当年,自己父亲谄笑着,天喜地的送自己受封,皇后不由齿冷,她暗中叹:“为何送我到这见不得人的地方…”
畅中正一片忙,太医来开过方后,太监女们各自忙起来,煎药的,换洗被褥的,给梅嫔推拿的,迎接前来问的后妃的,记账收礼的,一时竟忙得沸反盈天。
人侍婢手里忙着,嘴也没闲着,她们说得最多的就是畅中这件大事。
晨倚在门边,正遥遥听着院里洒扫的女们闲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