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首辅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虽然之前他在朝中各要害衙门都安有亲信,到底是新上任的内阁首辅,还是嫌人手不足,不敷使用。若是徐郴也在朝为官,上阵父兵,可该放心多少。
每每看到徐宝,除了心疼之外,还常常心惊。
还关心起一桩一桩的家务事。
四月中旬,悠然暂时搬到了魏国公府。阿迟已经很笨重,离产期越来越近。阿迟越笨重,张劢越六神无主,悠然哪忍心看小儿的可怜模样“儿,娘帮你!”
陆芸没法,只好等张劢来的时候,委托张劢劝劝徐郴。徐郴已是人到中年,又不大朗,若总是心中有事,那还得了。
师公和张橦也住了过来。张橦纯粹是瞎凑闹,哪儿人多她奔哪儿。师公是抓心挠肺的惦记即将生的旷世奇才,以至于在平北侯府睡不着觉。
徐郴这辞呈,让他父亲徐首辅很不兴。徐首辅三个儿里,最看好的还是徐郴这嫡长,谁料徐郴越来越和他这亲生父亲作对。
张并和悠然告辞之后,徐郴从被窝里来,自窗中张望着。走了么?走了吧。
陆芸走了回房,看着在窗前探探脑的丈夫,又好气又好笑。
是这样么?悠然中全是疑问。
他怎么不来相见?这还用问么,男人都是好面的,他家了这事,颜面尽失,哪还想见人。
徐郴正式递了辞呈,理由很简单,久病缠绵,不能勤于王事,愧疚之至,不敢尸位素餐。
兴致好的时候,把徐述、徐逸、徐宝全叫上,一个挨一个的查检功课。徐述、徐逸都很神气“天分又,又很勤奋,功课难不倒!”徐宝也微微笑着“爹爹,我会!”
陆芸气乐了“他们有什么不知的?阿宝还是仲凯的师公手搭救的呢。”
任凭陆芸如何问、如何劝,徐郴只把被捂的严严实实,决不来。
悠然不怀好意思的笑着“哥哥竟会有事瞒着我。”这帽太大,张并不住,揽过妻忍笑说:“哥哥早就说过,阿劢这岳父,可不如我岳父。我岳父遇事多沉着,想的多周到!阿劢这岳父,心又,又没主意,还死要面。”
幸亏有仲凯,幸亏有平北侯府!要不然我家阿迟…徐郴常常自睡梦中惊醒,醒来一冷汗。
徐郴在西山养病,张并和悠然这亲家的自是要来探望。说来也怪,徐郴听到“平北侯夫妇来访”的通传,捷异常的钻被窝,不肯面。
陆芸扯过徐郴再三问,徐郴神闪烁“我这不是害怕么,我怕他们知咱家的事,觉着丢人现,不待见咱们阿迟。”
这句本来是说小官吏养不起孩的,不过有时候爹娘有钱,孩也有可能吃苦。并不是每个父母都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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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芸这个奇怪啊。他确实不大好,可也没有病到要卧床不起的地步啊,亲家又不是不知!这般躲着不肯相见,像什么样。
徐郴喃喃“反正我就是担心,怕阿迟被徐家连累了。”陆芸角酸了酸,笑:“亲家来求婚的时候,徐家已经开始丢人了。若是徐家能连累到阿迟,还用等到今天?”要连累,早就连累了。定亲的时候,徐家已经有丑闻了,平北侯夫妇可没有理会。
从前严首辅当权的时候,他的儿严庆也在朝中官,官至侍郎。怎么到了自己首辅,原本已是侍郎的儿却执意要辞官?徐首辅想不通。
任凭陆芸怎么说,徐郴还是忧心忡忡。
素心会先被送到严家妾,然后一杯毒酒了结,阿迟呢?当年,她祖父可是打算牺牲她,让她去严家的!徐郴想到阿迟可能的命运,汗都竖起来了。
“劢劢的岳父怎么不来?”门坐上车,悠然纳闷问。
“阿迟一天一天沉重了,你回城看看可好?我着实放心不下。”
陆芸拿他没辙,只好带着三个儿接待亲家。所幸张并和悠然只是礼节的拜访,并没多留。
是这样的。张并笃定。
张劢笑:“岳母您怎么不早说,这事我最在行的。”果然,张劢陪徐郴单独说了半晌话,之后徐郴不只脸好了不少,连神都清亮了。
长自在书房研究时文,丈夫带着幼幼女诗作赋,一时间,陆芸颇觉得山中岁月,悠闲淡远。
作者有话要说:“ 婉兮娈兮,季女斯饥”,丽俊俏真可,少女忍饥又挨饿。
张并笑而不语。
“如今阿宝只适宜静养,知不知?往后咱们肯定是要为她再觅良人的,却不必如今便告诉她。阿宝还小,娘,让她在咱们膝下几年女,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