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蒋星渊刷过碗筷,收拾完厨房,将妹妹哄睡,这才在絮娘的促下满是汗地跑回来,胡了把脸,脱掉棉袄倒睡去,等孩们都睡熟了。絮娘看着快要燃尽的红烛,心里有些失落。
絮娘久等庄飞羽不至,另取净的碗碟,拨两份让孩们先吃。自打蒋星渊在这里安了家,她便将盛放杂的西屋腾了来。
听多了男人放肆无忌的情话,习惯了他炽有力的怀抱,这几夜独守空房,心里空空落落,底下也得厉害。
絮娘没打采地给自己盛了小半碗米饭,刚吃两,忽听半掩的院门“吱呀”一声轻响。庄飞羽穿着黑镶红边的衣袍,手提一个轻轻巧巧的包袱,披星踏雪而来。絮娘喜不已。忙不迭迎上去,殷勤地接过他手里的包袱,为他宽衣揩脸,无微不至。
眉皱得越来越,一时间想不什么好法应对。宋璋放慢了语速,意有所指地:“她又不比官家眷属,不宜住在后衙。不然的话,我这兄长的,或许能够帮上一儿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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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兄弟过来,不为别的,我这次走上任,需得带几个信得过的心腹,你是咱们这县衙资格最老、办事也最利落的,给我主意,看我带哪些人好。”
庄飞羽梦寐以求的登天梯,如今架到脚下,由不得他不欣喜若狂,他翻拜倒,朗声:“别个不敢说,求大人提携于我,带我一同上任吧。若有此知遇之恩,小的一定为大人鞍前后,肝脑涂地!”
宋璋见他,笑着摇,泼下一盆冷:“我看你带的那几个徒弟都很不错,至于你嘛,不妥,不妥…”庄飞羽心里一急,抬问:“大人何此言?小的哪里不妥?”
又从木匠那里买了架半旧的小床,和儿的并排放在一起,安排他们兄弟俩同住。蒋星淳吃完饭,没心没肺地跑到雪地里放了会儿鞭炮。
“这不算什么大事,实在不行,我带她一起去也就是了。”庄飞羽正说着。想起絮娘那三个拖油瓶一般的孩,下意识皱了皱眉。
“不为别的,你不是新得了个娘?”宋璋摸抚着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眉目微垂,八风不动,“你这一去千里万里,撇下她独守空房,岂不带累得人为你受尽相思之苦?”
除夕之夜,絮娘张罗了七八庄飞羽和孩们吃的菜肴,就着炉烤了些生板栗,整个屋和和,充斥着的香气。
蒋序舟过世还不到一年,门上没有贴联,院里也没挂红灯笼,一大一小两个男孩穿着新得的棉衣,手拿红包,蒋姝也换了个大红包被,倒是增添了几分过年的喜气。
“如此兴师动众,何苦来哉?”宋璋连连摇,并不赞同他的决定,“到了地方,又要租赁宅院,又要置办家私,人生地不熟,平白添许多麻烦。再者,你那俸禄,哪里养得起?”他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难,庄飞羽低沉着。
她知庄飞羽家里人多事杂,他又是年轻一辈里的得意人儿,大过节的,想必是忙得实在脱不开,并非故意失约,因此并不怪他,她只是觉得寂寞。
庄飞羽将他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嘴嚼了七八遍,心猛地一,他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