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音乐听了十来次，唐伊乐才终于舍得爬起来说：“饿了。去吃晚饭。”悬浮了太久，两个人都有儿脚，往外走的时候勾肩搭背，像连婴似的。唐伊乐洗完澡来，听见冷毓川在打电话，英语夹杂着意大利语。

“忙起来的时候啃一片面包喝一杯咖啡就算吃过饭了。不忙的话就自己饭。一个人不好控制量，多了就分给同学，或者给楼上一家土耳其人。”“能买到中餐的材吗？”

我爷爷吓得说我跟玉石无缘，就随我了。”她匆忙抬手要去摸他脸，被他住了说“别动”两个人离得又近了些。

觉得怪好笑的。“那你自己都吃什么呀？”

“嗯…从法国人、荷兰人到日本人，想打我们家主意的洋人太多了。没一个成功的。”他说着叹了气，“没想到我最后还去洋人的地盘了…”“那不一样嘛。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世界和谐嘛。”

在这安静密闭的环境里，跟她说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话，从三岁说到昨晚下飞机前，说到最后嗓都哑了。悬浮舱每半个小时会放一段轻缓的音乐叫醒客人。

“买得到。华人超市是温州人开的，什么都有。”黑暗里好像说什么话都有了遮挡，不至于像青天白日里那样羞于启，她问什么，他都很认真地回答。她于是借机又问：“那你了饭会分给那个川崎小吗？”

冷毓川浅浅叹了气，“嗯…学玉雕基本功很苦，切割打磨都可能受伤。我小时候淘气，在切割机边上玩儿，碎玉迸来了睛，差一儿就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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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同学，她在就会分她一，”“哦…那她也吃过你的饭了…”她不大兴地讲了句废话。

唐伊乐替他说话，悄咪咪地伸一只手去，摸到了他的手，跟他十指错缠在一起，又问：“小冷，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受啊？三代单传什么的…所以你爷爷才由着你学‘洋人’的东西啊？”

当年我爷爷的爸爸为了不把冷玉轩卖给日本人，差儿就把所有玉砸了。自己也上吊。”“哇…这么厉害啊…”

他索把手臂伸到她脖底下，让她枕着他的肩，后来谁也没能睡着，她问了他很多很多话，他都很认真温和地回答她。大概是被她那句“你什么都不说”刺激到了。冷毓川忽然变得“什么都说”

“所以呢？吃了我的饭就是我的人了吗？”冷毓川又怼她，“只是同学而已，我要是跟她有什么，别说你不答应，就连我爷爷都不会答应。

意大利语分她听不懂，英语是他在拜托对方把他的东西打个包寄回来，他坐在休息区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