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百年也是死，早死晚死都要死。佟石却嘿嘿一笑说：“宝啊，咱俩苦斗了一辈啊，现在我才活明白…谢谢你，照顾了杰克这么久，帮着他赚了这么多钱，大福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杨宝一烟没完，送快递的又来了，是个新手。那新手忽然瞅到一条凶猛的獒狗扑过来，吓得差。杨宝赶安快递小哥，说：“后生莫怕，莫怕，这狗是不会伤人的。”

因为它一直渴盼着小主人回来，希望过去一瞅，杨天赐就在车里。可没有，一次也没有，獒狗的希望也一次次落空。有时候，送快递的来，它也扑过去，快递车停下，它就稀里哗啦翻腾那些快递跟邮件，希望看到主人的信。

事事，因为手下将如云，各个门分工全都严格，本不用他沾手了。

杨宝问。佟石说：“我希望自己死了，你还把他当亲娃看，继续照顾他，他是我佟家唯一的苗…”杨宝说：“我知咋办，你放心，好好养病…”

这一年的冬天，他让司机开车，去看望了一下佟石。因为佟石快不行了。最近的佟石心脏病复发，住了医院。杨宝去医院的时候，看到几年不见，佟石老多了，脑袋上的发全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他的哑女人守护在边。去病房，佟石打着神招呼他：“宝，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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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石这辈最佩服的人就是杨宝，临死前也希望再见他一面，不过老睛已经瞎掉很久了，只能靠模。

杨宝说：“我是凭良心事，从前错了，我就要偿还，从前对了，也是我应得的。杰克挣钱，凭借的是他的本事…”

佟石抓着他的手说：“我知，没有你的帮助跟照顾，他那两下…不行，不赔个光就不错了…是你把他带来的。”“佟哥，你到底想说啥？”

杨宝从医院来以后的第五天，噩耗传来，老佟真的死了，心肌大，没有抢救过来。杨宝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让杰克回家奔丧，并且送了一个大大的圈。他还冲梨村的方向祝福：“佟哥…一路走好！”佟石埋葬的这天，天上的雪下得很大，娘娘山再一次被染白了。杨宝没有去送他，送不送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看着梨村的方向发呆，觉得人生无常，何苦争过来斗过去的？睛一闭，撒手人寰，啥你的，我的，一切都是虚空，一切都是泡影。

那条獒狗就卧在他的旁边，赛虎仍旧对杨宝忠心耿耿。杨天赐离开以后，赛虎老长时间没吃过东西，它太老了，都要掉光了，牙齿也松动了。

当初，小主人是从天上飞走的，它相信有一天，他还会从天上回来。杨宝摸摸它的安：“赛虎，放心…天赐会回来的，铁定会回来的…等就是了…”

老金，方亮，桃，豆苗，二愣跟朱二嫂，再加上大孩跟二孩，还有小跟小慧，以及洪亮的媳妇招娣嫂，这些女人全都成为了他的CEO，总经理。

他还着一雪茄，慢慢一，烟雾就从他长满络腮胡的嘴里发来，眨被山风得无影无踪。

有他们负责生意，杨宝就成为了甩手掌柜，反而闲得疼。他不用自己到底有多少钱，反正数也数不清。每年的年底，方亮跟老金过来，给他报个数也就行了。他每天的活儿，就是陪着爹娘说说话，理一下村里的那些事儿。

很快，赛虎又在邮件箱里开始翻腾，寻找主人的味。可找半天，同样啥也没有找到。于是，它闷闷不乐靠近老主人，再次盯着县城的方向发呆，也瞅着漫天大雪的天空发呆。

“嗯，佟哥，你还好吧？”佟石说：“不行了…我要走了，上要死了…”杨宝说：“一路保重，咱们西天再见，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才不会拍人，也不会说那些虚假的奉承话。

因为白内障的缘故，它看不清东西，总是歪着脑袋。可只要是有陌生的汽车开村，它总是抖擞神，飞扑上去，冲汽车汪汪大叫。有时候，它的两条前爪还起来，扑向车门，将汽车抓得咯吱咯吱作响。

他是在安獒狗，也是在安自己。转过去，瞅瞅一望无际的娘娘山，他的脸上显一慈祥的微笑…（全书完）

哪一个邮件是主人从国外邮寄回来的，它都知，因为它早已熟悉了主人的味。杨天赐也时不时给赛虎邮寄一些狗粮，可赛虎老是不吃，盯着狗粮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