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之辈,毫不忌言,笑:“师叔武功,这下丁秋有人制他了!”
苟读却:“师叔武功,但尊卑有分,是固师门之绪论仅守而勿敢失者也。”说着,还要再行拜礼。武龙大如斗,他哪听过这些酸词,又见他迂腐得倒是可,倒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薛慕华和武龙相已久,知他与古法礼数并不看重,拦住苟读,说:“三师兄,师叔为人谦逊,不喜过多的繁文孺节,太多礼数他反倒不喜。”
苟读还在挣扎,嘴里说:“论语中《微》路有曰:‘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之仕也,行其义也。之不行,已知之矣。’圣贤书,怎可不晓古人之微言大义?”
武龙只听得快要疯了,论掉书袋的本事,这世上五六岁的学童都过他不知多少。段誉在旁:“先生岂不闻孔圣人也有曰:君义以为质,礼以行之,逊以之,信以成之。君哉!”
此话的意思是:君为人,仁义为先,礼义为次,礼文什么的便只是形式了。苟读:“公所言极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圣人真不欺我!”
这才不持向武龙补行跪拜礼。薛慕华:“师叔勿怪,三师兄好读书,诸百家学问无所不窥。是以也养成了每必带‘之乎者也’,其实是位大有学问的宿儒。”说着也向康广陵等人介绍了段誉等人。各人自是拱手作礼不已。武龙苦笑:“不妨,前面带路吧。”转向段誉:“多谢三弟,若非三弟解围,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最怕那罗哩罗嗦的人,正是因为这样才在杏林中,对包不同的胡搅蛮缠极为反,言直斥。
可这苟读却是一腔诚意,总不能也向他言斥责。薛慕华等人向那些乡夫汉打了个手势,那些人两人一组,把竹竿分开,中间系着绳网。
康广陵:“请师叔和各位贵客上坐。山路难行,家师不便亲迎,恕罪则个。”众人齐齐吃惊,皆想不到苏星河待客如此至诚。武龙看着那几个汉,见他们只是手捷,武功只是一般,心想:他们能走得了,我怎么行不得!说:“我等无病无痛,这山路崎岖想必还难不倒我等。苏师兄盛情,我们心领了。慕华前面带路吧!”大理四大护卫也各自想:这聪辩先生盛意拳拳,但未免小题大了。
我们习武之人还怕这些山路么。也都纷纷言附和称是。段誉自然是毫无异议。薛慕华也不勉,说:“师叔,请。”向前纵去。武龙随后跟上。他衣袂飘飘,在这陡峭的山上,依旧是闲亭信步般,潇洒自如。
仿佛神仙中人,御风而行。只看得众人钦佩不已。苟读不禁念:“君,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君陶陶,左执纛,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