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想他这谢仪,同脱光了,架起两足,将起来。他二人一个是驴肾般的,一个是袋样的门,这一场非同小可,那样结实的金漆榆木床,还摇得格支支响,两个帐勾叮叮咚咚,一个捣得瓜瓜答答。
财香在隔房中听得好生难过,走到窗下,张见他床上枕推在半边,郝氏平平仰卧,像是浑被他捣酥了,四肢张开,宛然是一个大字。【奇想像形。】竹思宽还横舂竖捣。财香见他两个的那样,笑得肚疼。他二人耍够两个时辰,方才歇手。竹思宽要求他媒,把吃的力气都拿来奉承了。他这一下,叫他把银收了,又恳求他去看看缘法。郝氏得了他的银,又被他得浑痛快,推辞不得。叫他坐听佳音,遂走到钱贵房中。
那钱贵因与钟生订了终之约,心中喜,诚于中,形于外,未免那喜就于面上。郝氏见他喜气洋洋,心中也暗喜,便:“儿呀,我看你一脸的喜,大约是有喜事临门了?”
钱贵:“儿在这活地狱中,有何喜事?”
郝氏:“事倒有一件,你若肯依从了,也是件小喜。”
遂将竹思宽送了五十两银,要请他歇一夜的话说。钱贵不等地说完,大怒:“这才,连畜生都不如了,他与母亲相了多年,怎么又想起我来?这猪狗不如的下,该拿驴粪他的嘴。我自幼见他是个添疮舐痔不端的小人,【此一句是暗着总成铁化来时】屡屡要辱骂他,因他是母亲相知,我看母亲面上,容忍多次。他今日反这等无知妄想,放这起来,我当与他命相搏。我虽睛看不见,我若听得他声音,遇着这大胆的猪狗,与他誓不俱生。”
千小人,万匪类,骂不绝。那郝氏恐竹思宽听得,恼了不来怎?便:“你不肯便罢了,何必这等破言?”
忙来。
原来竹思宽正在房门外,一团兴来听好消息,谁知被他骂得狗血,郝氏怕他羞怒,忙拉他到房中陪话,:“那丫养坏了,嘴不值钱,你宰相肚里好撑船,【他肚里未必能撑船,下倒有一个大篙杆。】看我薄面,不要记怀,我替你陪礼。”
叫财香收拾酒肴来与他消气,又将银还他。:“你请收回罢,我没福要你的。”
那竹思宽如何舍得撇了郝氏这个对,便:“你女儿不肯,你是肯的,银就送了你罢,叫我拿去了那里去?”
郝氏也就笑纳。
二人吃到天晚,上床。竹思宽:“你女儿的恶骂我,我且拿你的气着。”
使蛮力,足足拿郝氏了半夜的气,捣了个无数。郝氏心中暗暗激女儿了不得。竹思宽把力气也费尽了,睡下想:“妇人中贤慧的太贤慧,泼赖的太泼赖。铁家娘那样温柔媚,【以偷汉妇人为贤慧,为温柔,非此等下人无此异想。】这妮看他也还好,谁知这样可恶?真是:鼠狼未获得,空惹一。我还是串通了老屠,把小铁引了来,同他娘去亲是正经。”
想了一会,一觉睡到日起来,别了郝氏,往屠家去了。
此后钱贵但是听得竹思宽来,便在房中大骂。你钱贵果是为要来嫖他的仇恨么?自从竹思宽合了铁化来梳笼了他,直恨至今。碍着母亲发不,恰遇有这个因,把这数年的郁气都发了来。且他要杜门守贞。先撒个泼样与郝氏看看。后来竹思宽要来看郝氏,悄悄的瞒着他。郝氏又嘱代目,但是竹思宽来,不要告诉他。钱贵见他许久不至,才气摊了。【所以后来钱贵嫁了钟生,郝氏招了竹思宽,竹思宽再不敢上他家的门。就是此时结下的仇恨,这是后话。】再说那火氏自经了赛敖曹之后,虽得门裂,他不以为苦,反心中私喜:【因今日不为苦而反为喜,所以后来方死于此也。】“不意天地间生此异,若门不痛,内中之乐自然不可言荆”
过了数日,消痂退,依然好好的一个妙牝。【恐未必似当年日之妙矣。】心中想:“虽然不痛了,若仍然还不得,岂不枉受了这番苦楚,我何不去试他一试,才可放心,”
遂走上楼上,将脱下,睡在床上,用手指抠挖。竟是一个大窟窿,与当日那一条细大不相同,甚是得意,【火氏虽得意,铁化若试着,甚不得意。】想:局面有些好了,但得个甚么试验试验才妙。满屋顾盼,忽见上挂着两个槌的梨槌,【第二回内斜楼上摆设之槌,此时才用着。】有鹅大小,比略长些,一个大指的把儿。忙起取下一个来,用手箍了箍,:“这个与他的差不多细,若这个得去,他的也就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