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是盗来打劫,吓得在床上。只见他们如狼似虎凶神般,生生的在被窝里把我拉来,起这一番事污蔑我。爹你想一想,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僧,一风都得跌倒,还得甚么坏事?
若是年少些的,我也不肯留了。就算着女婿不知甚么,我若一没廉耻的坏事,养妈妈是他的一个妈,他也依得么?公婆不在跟前,爹再不替我主,我也没脸面到他家去了。【善偷汉的妇人,再我有不善说者,此无足异。古云:妇人无才便是德。伶牙俐齿,善于巧说,无诡谲之才,焉能及此?那一愚而且卤,讷讷不能一语之妇,虽偷汉,亦无此才。世人有能善说之妻,不可不防之。】
苟氏此时虽四十八九,儿耕也老大的了,他还时常同胡旦比比肚,那脐过气之法也,恐人谈论,便接:“我的儿,你不要急。不要说你年小小的,没有这样的事,他们冤赖你。就着主不长,了这样丑事,才也是不得的。这些才们这样放肆,你爹要不替你主,外人不笑话你,把你爹就不当人了。”
那质先听见女儿了丑,心中也甚是忿恨,还骂了计氏一常说他娘的脚跟不正,才养得女儿不长。计氏此时在傍说:“老爷方才骂我,因在气上,我不敢说。老爷看看这样枝般知文达礼的女儿是不长的?【别的文或未必知,《诗经》上郑卫两个风大约记得很熟。】若果然女儿了坏事,【你令竟果然不会了坏事耶?】自家打掉了牙,只好咽下肚去。今日被才们陷害,若不替他正过这名声来,不但可怜女儿一辈抬不起来,见不得人。就是老爷人上人的人,也难见亲友。”
质听了女儿这些巧语,又被苟氏一激,计氏又拿话敲打着,大怒:“这起才,不但辱了我家,连他主的脸面也没了。我儿,你不用哭,也不必恼,我替你报仇,死这些才,方才得气。我还写信与亲家去,说知男女通谋这些详细。”
质就到他族兄尚书家,把前后的话说了。尚书也十分动怒,差长班请了寿察院来,当面细言其故,并托他从重治。
官的人听得家诬害家主,可有不恼恨者?况是老师的话,自然是真的了。次日到堂上提众人,他昨日见老师所嘱,过后细想,还恐有情弊,心中也还未十分释然。今见了这和尚老到这个样,他是装惯了老的,走着还像要跌倒一般,岂能风的勾当?【这场官司打得奇,和尚本是被告,不意反了证。】况那十六七岁的少妇,可肯这样个老朽?明明是假情了。又见这几个家,壮壮的小伙,脑,越发无疑是同谋害主。遂拍案大怒:“你这些才,谋狡诈,陷辱主母,万死莫赎。家家都像你们这样的恶,也不敢用下人了。”
吴知抗声:“小的们跟随小主亲自捉,如何是陷害主母?”
众人都才要分辩,察院愈怒,喝叫掌嘴。傍边答应一声,靴底就是几下,嘴中鲜血直冒。吩咐夹起来,众役喝了一声,便都夹起。众人但一张,就打嘴。这几个家人只得咬牙死捱,又叫敲了五十,每人四十大板。和尚人内室,本该薄责捌拾,免刑撵了去。察院回到私宅,差人去复了老师。尚书大喜谢,便即刻着家人去报知质。他一家夫妻母心中大乐,才把怒气了。这一起在大官府家大叔的人,仗着主的势骗银钱受用是他本等,何尝受过这夹而打之、嘴其焉的全副重刑?况是前在老主任上蒙恩赏了那大板来的尚未痊愈,这叫雪上加霜,两人已毙杖下。那三个抬了回去,捱了几日,也就完账。
却说士英得了亲家的书,着实不好意思。连夜差人回来复信,与亲家陪了许多不是,叫接媳妇回家。又叫来人把这几个家拿去任上重,后听得都死了,又有信来,叫把这几个仆妇尽皆卖去。质见亲家如此周到,把女儿送了回去。氏将几个丫鬟仆妇从至足拆洗一番,细细的敲打,以前番之恨。然后叫媒人来领,吩咐都要卖与娼家,价不惜与他平分。这媒人的心是秤钩一样,还安个倒须的,可有一个略有天良?这不过是主气上的话,他只图分得银多,竟遵命奉行,把这些妇女全全送烟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