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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积德贤朗父母膺上寿2(5/7)

他满满床无不是臭泥,心里固然气恼。又看不过,烧了来,叫他洗了,浑换了衣服,他又去了。累得这妇人把被褥都重拆洗过。他父母知他是个劝不醒的了,说也无益,任凭他去。

一日,秋天气,他又多了一杯。学古人的诗句,略略改换面,古诗云:醉卧松竹梅林,天地借为衾枕。

他在街上就卧起来,竟一觉放开天地,稳的大睡。忽然下起雨来,雨虽不大,连绵不住,浑淋得。他在醉乡,全然不觉。有一两个认得他的,走来推叫,那里叫得醒?大雨下着,人都怕了衣服,各人都自顾去了。他睡了多时,上被冷雨一,也渐渐醒来。打了两个寒噤,睁一看,原来睡在这样一张大土床上。爬了起来,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挣了回来。他妻叹了几气,又把衣替他换了,放他睡倒,拿被替他盖好。到了半夜,浑如火炭。次日便不能下床,恹恹睡倒。延医调治,药都不受,服即吐。茶饭都不吃,终日只饮数杯。他母亲守着他,哭了几场,他也心酸落泪。过了几日,倒也觉得好些,饮稍稍略。他母妻喜得了不得,劝他:“你这一回若逃得命来,真是死里逃生了。此后酒再不可吃了,留着命多活两年罢。”

酒鬼:“我难是死人么?经过了这一回,还不知。前日见望着我哭,我心酸得要死呢。”

又过了十多日,竟可以扶杖而起。也将有廿多日,一滴也不曾沾

一日偶,大醉而归,病复大返,却待毙了。他妻坐在床沿上,泪叹:“每常爹妈说了你多少,我劝过你几千百次,你总不听一句。今日到了这个地位,丢得父母年老,妻儿幼小,你也放得下么?”

他悔也无及,一言也没。只长叹了几声,滴了些泪,还要了一碗酒吃,便奄然而逝。他父亲虽有这儿,每常生气,似有如无。见他死了,堕了几泪,也就撂过。他母亲只此一,焉得不恸。他妻见公婆年迈,儿女幼小,自然哭得伤心。梅生是邻,尽知底理,详细向宦萼说了。不禁大笑,作别而回。

宦萼行了好事多年,越发勇猛,竭力行善。小娥数载连生三,都好个齐整相貌。那宦老夫妇后来双双活到百岁,一日无病而逝,人皆以为奇异,都称他训积善之报。宦萼夫妇同小娥家俬越富,皆享期颐之寿。儿孙满目,个个孝顺。这都是冥冥中暗酬他的德,正是:享遐龄须积德,要生好定存仁。【阅至此,以为宦萼之事终之言矣,不意后面还有数段,真写得好。即如前面已行到穷山尽,忽然一转,又见奇峰突起,令人界倍新。】此是后话。且说那权氏在宦萼家磨了二三年,虽有衣有,无一日一时得暇,时常逢恨自愧。那缪氏又常言冷言冷语的他,:“妇人的,不穷富,守着一夫一妻,将就度日,就是造化。得享福呢,是命好。受穷呢,怨自己命不好。俗语说,命里只该八合半,走遍天下不满升。爬得,跌得重。我们在人家当着个才,虽不愁吃穿,伺候主不是,浅不是,一日提心吊胆。不得个穷百姓,无拘无束,吃也安心,何等快乐。我听见说你当日的丈夫还是个相公,就是穷些,谁不叫你一声?你今日到了这里,赶得上谁?人都知你休弃丈夫,谁里还有你?你如今可悔么?”

权氏也无言可答,惟有泪鼻涕的哭。

一日,侯氏生辰,有钟姨娘、梅、贾、童、邬大娘都来拜寿吃戏酒。撤席以后,正本儿了《烂柯山》,朱买臣前、后、痴梦、泼。缪氏同权氏也在傍边看。看到嫁的那个样,缪氏笑着悄悄的向问他:“你当日同你家相公吵闹着要嫁,想也就是这个样儿。”

那权氏羞愧无语。缪氏:“一个汉这样跪着哭着苦留他,他还不肯,好个狠心的妇。”

:“丈夫这样心疼,就穷死了何妨。怎就无耻到这个田地?”

权氏想起在平家,虽无穿少吃,丈夫也极恩。今日到此,有谁动怜?不住泪,那心又悔了几分。缪氏冷看着他,看到痴梦那丑态,缪氏笑着叹:“你看崔氏这妇,当日耐一耐穷苦,今日何等的荣耀?大约他此时不知怎么心悔呢。”

又看见张木匠来那关模,笑:“拣汉的娼妇,嫌丈夫穷,就该嫁个官儿夫人去,还嫁了个木匠。你也就像他了,乡宦财主嫁不成,嫁到人家来当才。”

羞得那权氏真无地。又看到泼那一,缪氏:“你看看这个妇,与其今日跪在前这样丑,何不穷的时候忍一忍?今日也是香车宝,何等受用?也怪不得,他没这个福。”

那权氏越自后悔,听那朱买臣唱:恁娘行福分底,恁娘行福分底,夫人不得。恰才是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你享不起。绣阁香闺,翠绕珠围。蠢妇你年将四十,羞答答,荐谁行枕和席。

缪氏:“将四十岁的老婆,后面的光也就有限了。既跟着丈夫苦了多年,就穷死了,也有个好名。何苦吵吵闹闹,到了人家,还是这个样,反落了万代骂名。这是何苦?就算嫁了个财主,男汉的心,见他嫌穷弃了前夫,一个活人妻,也就不把他为重了。”

那权氏正是三十七岁来的,听了年将四十这两句,又羞又恨,由不得泫然泣下。又听得唱:收字儿急忙叠起,归字儿不索重提。【蠢妇,你可记得当初拍掌的时节么?】我惨哭哭,双眸泪;的溜溜,双膝跪地。那时节,求伊阻伊,实望指你心回意回呀。要收时,把盆倾地。

缪氏笑:“这痴妇,如何收得起来?与其今日求他收回,何不当初不要闹。我听得说你的前夫虽不曾官,这三年来得了馆,比当日大了。”

又笑:“你几时也去泼泼,求他收你回去,免得在这里受罪。”

权氏忍不住跑了回房,上床拿被裹着暗哭。此夜他一心痛悔归,不敢,只把心腹话告诉缪氏,时常泪。那司富说了数次,他仍堕泪不止。

司富一日大怒,拉到宦萼的跟前,:“这老婆作怪,这几日无缘无故,动不动就淌泪的哭。说着他总不理,要打几下才好呢。”

宦萼问他:“你好好的哭甚么?”

他不敢答应。宦萼怒:“他大约是想汉了。这样无耻的妇人,我上边也用他不着,可将他一个夫,叫他帮着汉群里去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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