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尚智之智。】众人皆以为然，俱各饱餐暂歇。

到了日晚，尚智约会了众人，三营齐发。人尽枚，皆勒，慢慢而走。只见探事的乡勇来报：“贼的大营离此将四十里。”

尚智吩咐：“离贼营十里之外再探贼可有准备。若无备时，命众军且稍住，吃些粮，息一会。到三鼓时，等贼睡熟，我同慕兄四面斫。林兄同尊嫂各领兵埋伏在数里之外，俟贼败走，断他的归路。虽未必擒得瞎贼，也杀他个胆寒。”

众人齐：“遵令。”

却说李自成败跑了有三四十里，打听并无追兵，吩咐安营。将晚时，败兵都到了。他传了众将到跟前，：“今日之败，是我大意了，以为他不敢来，故不曾防备。二来我的人都困乏了，因此败了一阵。”

命查折了多少人，五营中查了一会，来回复：“还有二万来人，折了不过二千名。”

李自成：“我看他不过四五千人，【四五千人，妙。对阵之时，三杀来，是似人多，约略之辞耳。若俗笔云将三千人，岂李自成曾替他兵耶？】我四个对他一个，还怕杀不过他么？传令各营，打草喂饱了。人虽没有带粮米，把带伤的宰了，同着带的粮，饱吃一顾，睡他一夜。明日五鼓，再各饱餐，好去报仇。临阵之时，不必站队，一味野战。认定四五个人战他一个，再无不胜之理。杀他个片甲无存，一个也逃不脱，定要把这座城池踏平了才罢。”

军师金星：“恐他今夜乘胜来偷劫我们的营寨，大王不可不防。”

李自成大笑：“军师何不智之甚？用兵之：要知已知彼。人素闻我的军声，谁不胆怯？今日他侥幸得胜，自以为万幸了。焉知他不疑我是诈败，恐我连夜攻城。他自守不暇，有多大胆敢来捋虎须，劫我的营盘？他若果有胆量，见我败了，何不来追？这就可见他的胆懦。只叫孩儿们放心去睡，养息神，明日厮杀。”

众贼听了这个令，都是乏倦了的，心中好生快活。吃饱了，倒下，也不天南地北，都放心卧。

不意到了半夜，众虎军到了他营盘外面，悄悄四围去鹿角，闯重围，喊声大震，杀将起来。众贼睡得正，梦中惊醒，人不及甲，不及鞍，黑影中连兵都摸不着，只顾逃命。这些乡勇见无准备，心中一喜，勇力倍加，如虎羊群中，混斫混杀。星光之下，只认着没虎的斫戮。这些贼四撞，自相践踏。李自成见黑影中难以兵，又是梦中惊醒，也就慌了。打着，带了些亲随，兵在前冲开一条路。瞎贼在中，金星、宋献策跟住，死命撞，奔逃而去。

直杀到天明，真果是尸横遍野，血成渠。这些贼兵杀的杀了，跑的跑了。尚智：“我们快上前去接应林兄的兵。”

这些乡勇得了大胜，心中喜，一些也不觉辛苦，越发兴，如风的白额大虫一般。听说往前接应，皆奋勇争先，如飞而去，不上数里，早遇见林忠领众奏凯而回。问他李自成下落，答：“我正设伏等候，李自成带领着二千多败兵逃了来，被我拦祝他见没路了，死命相持，被我立斩了四员贼将。虽他的人多，因着了惊，又有一小半没有兵，被我众军也杀了许多。正杀时，他的败兵陆续到了，约有万余人。我见他人多势众，兵法云：归师莫掩，穷寇勿追。只得放了他一条生路。随后又杀了一阵，贼去远了，我才领兵回来。”

众人听了大笑。查所杀贼人有七八千个，所获盔甲械无数。

再说李自成被林报国杀败，撵了一程。见他收兵回去，才放了心。正然走着，忽听一声炮响。看时，兵虽不多，为首一员猛将杀奔前来。瞎贼急着看时，你他怎生打扮？

三叉紫金冠，披烂银锁甲。衬着那雪白素罗袍，袍上织着金翅雕。左边袋内雕弓，右手壶中攒箭。手中搭枝丈二杆枪，坐下骑一匹赤兔浑红。那好，真是：掣断紫丝握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国氏装束前已赞过，今又重写一番者，因李自成中箭，先为此雕弓箭四个字耳。】李自成认得是那员女将，心下大慌。雷恐伤了瞎主，只得上前迎敌。只听得声一喝，：“逆贼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