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好糊的。真人面前不能说瞎话,说了就馅。
见梁大牙不吭气,八路官长又说:“蓼城也被日本人打下来了。昨晚半夜我们合刘团长的队打了一阵,没能挡住,刘团长他们就撤退了。我们奉命留下游击几天。”又问:“刘汉英的队也是往西走的,分成好几拨呢,你们一拨也没遇见?”
梁大牙嘴里应答说没遇见,心里却懊悔不已——他娘的,昨晚分明是遇上了,却以为是姚葫芦的人,要找的队伍肩碰着肩,偏偏让自己给误了。转个念,又犯疑惑——敢情这位八路官长跟刘汉英不是仇人么?听他气,昨晚他们还联手打仗呢。
像是看透了梁大牙的心思,八路官长笑了笑,说:“梁先生恐怕还不晓得,刘汉英虽然同我们闹过,但那是咱们中国人自己的事。如今日本侵略者打来了,我们就结成了民族抗日的统一战线,不论是国民党的军队还是共产党的军队,就成了弟兄,齐心协力跟日本人打。你看,张主任就是昨夜在蓼城挂的彩。我看二位也是无家可归,梁先生又是一个明大义的壮士,如果愿意参加八路军,我们十分迎。”
梁大牙现在对“梁先生”这个称呼已经到习惯了,并且觉得很受用,觉得八路官长待人很有礼节,把人心里得怪舒服的,因此问:“你们有多少条枪?”
八路官长的了一下,和那个叫张主任的人对视一,说:“我们全支队下只有三百多条枪。不过,我们计划下半年搞到一千条枪。”
梁大牙又问:“你们有多少人?”
八路官长还没有说话,一直默默观察他们的张主任悠悠地开腔了,不冷不地说:“怎么,梁先生看不起啊?实话说了吧,我们下人是不多,可是全中国抗日同胞都是我们的人。梁先生掰着手指算一算有多少?四万万五千万啊。”
一直没有吭气的朱一刀这时候冷不丁横着来一杠,愣愣脑地问:“有军饷么?”
八路官长说:“我们游击支队的军饷是由日本人发的。能发多少,那就要看仗打得怎么样了。自然,当八路是发不了财的,但是,当八路的事,要比发财要得多。”
梁大牙不满地横了朱一刀一,问:“朱一刀,你说说看,这个八路咱当还是不当?”
朱一刀愁着脸想了一会儿才说:“大牙哥,我听你的。”
朱一刀正在说着话的时候,门外暗了一下。
梁大牙抬起来,往门边瞟了一,看见来的是两个青年女,其中的一个穿着灰布制服,跟八路官长穿的制服一个样,但帽不是坑坑洼洼的八角帽,样跟国军的帽有像,上面缀有青天白日帽徽,腰里还扎着一宽宽的带,神气儿很足。
这一瞬间,梁大牙就有了一个新奇的发现——同样是灰的布制服,穿在那位青年女的上,就要比穿在八路官长和那个张主任的上要好看得多。这个八路官长脸黄不说,也太瘦了一。那个张主任像个书生,穿上灰不溜秋的布制服,大且臃,更是显得松松垮垮的。可是人家女八路就不一样了,制服穿得得,小带把腰一束,段苗苗条条的,小脸儿白里透红,让人看着心里舒坦。这么一比较,一个临时的念就在梁大牙的脑里现了,于是转过脸去,对八路官长说:“也好,这个八路咱就先当着试试。”
八路官长说:“那太好了,我们迎。”
梁大牙说:“不过咱把话讲在前面,当八路打鬼咱没二话说,砍他个孙咱不带眨的。可是我听说你们红军八路军的队伍人得死,咱可是自在惯了,不稀罕让人在上安个箍咒,要是得咱不自在,咱小一尥就跑他娘的。你说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