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只作风帽,世上岂有可怕之事?这样的军人,才是真的军人。你明白么?”
“明白!”陈墨涵收腹,朗声回答。
陈墨涵正在酝酿慷慨之气,冷不防又是一柄大刀从飞过。陈墨涵的哆嗦了几下,但他咬牙关,把它们又撑起来。
咔——嚓——!
这回是断续的两声,后隆重倒下的树冠夹带一风扑向陈墨涵的后背,刮得耳一阵胀痛。陈墨涵腮上的肌动了动,却保持住了立正姿势。
石云彪收回大刀,一步一踱地走了过来,先伸一只手揪住了陈墨涵的下颏,搓了几下。再伸另一只手,两只手一起搭在陈墨涵的肩上,猛然使劲往下一。
陈墨涵趔趄一下,但是很快便站稳了,两冷静地注视着石云彪。“学兵陈墨涵,我且问你,你一介书生,富庶人家,当此兵荒之年,为何不随父兄远迁他方太平之地,反而来此从军承受之苦乃至血光之灾。你,真的是要抛家报国了吗?”
陈墨涵略微思忖,旋即答:“报告长官,古人尚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覆巢之下无完。国破何以谈家,家破命何足惜?墨涵自幼受华夏千年文明熏陶,值此国难当,岂可苟且偷生?如今焦土抗战,老幼巾帼皆奋起杀敌,墨涵乃六尺男儿,甘洒一腔血于报国疆场,革裹尸,死而无憾。”
“唔,说得好。”石云彪看了陈墨涵一,,突然喊一声:“赵中队长!”
不远的中队长赵无妨应声而来。
“赵无妨,摔他一百次。能住,他就是你们中队的一排长了。新兵老兵,有不服者,一律捆送大队给莫副大队长置。”
石云彪言毕,转过,也不回,扬长而去。
后的白狗雪无痕略一愣神,也起来,跟着石云彪,绕前绕后地跑了。
四
韩秋云比陈墨涵吃的之苦少,但却是另外一难受。
全面抗战爆发后,长官谋远虑,刘汉英团奉命略战即退,并且在凹凸山扯起了抗日独立旅的旗帜。此时日军主力南下,只留少数兵力占据城镇,自卫尚兵力不足“扫”更是力不从心。加之凹凸山麓麇集一群土洋混杂的抗日队,杨辉支队又不断击,今天打曹庙,明天炸顾店,东一榔,西一,打得“太君”魂不守舍,实在是无暇顾及暂栖一隅的刘汉英了。
刘汉英毕竟是从黄埔军校来的国军军官,虽然挂着个凹凸山特别行政公署专员的虚名,但值此江山板的多事之秋,专员公署不过是个业余衙门,刘汉英满刘汉英脑装的还是防务问题。跟日本人打了几仗,吃了一些亏,心有余悸,每每想起来,还有风声鹤唳的味。他一方面筹集建立各军事组织,一方面遍勘凹凸山北麓各个关隘要,布阵谋局,构筑工事,固防御阵地。在刘汉英逐步完善的组织系中,还有一支特殊的队伍,即“战地女服务队”——被刘汉英赦免后,韩秋云便在战地女服务队里当上了一名队员。
战地女服务队自然不像七十九大队那样训练严酷,尤其是没有独石云彪之类的冷面人。该队官员只设女队长一名,叫秋江,中原彰德府人氏,二十来岁年纪,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国军军官。同国军男军官相比,秋江一装束更见标致——船形军帽,穿绛黄军装,扎腰带,腰间别着一把红绸包裹的小手枪,走起路来轻如燕,说起话来眉目传情,显得英气,很有风采。
传说秋江是七十九大队副队长莫山的隔山表姑,当年,还在彰德府女中读书的时候,就喜上了大魁梧又敢作敢为的表侄,所以在中日战争打响之后,不容阻挡地离开了家,跑到东条山下。投笔从戎报效国家自不必说,少女情怀追逐初恋一梦更是重要的动力。不曾料想,此时莫山已同一位余姓同僚的妹妹余风雪结为连理,且情意笃撕扯不开。秋江只好泪而退,睁着一双哭红的睛,报名参加了蒋文肇集团军的“特别训班”结业之后便在集团军总司令政训当了一名中尉副官,并从此一改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作派,变得日渐喜怒无常。蓼城沦陷时,已经晋升为上尉的秋江恰好在刘汉英的二四六团公,奉命就地参与指挥作战。队打散后,她只好随着刘汉英团撤了凹凸山,并且在此后的日里,成为凹凸山刘汉英下的一名敢作敢为的巾帼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