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对比,刘汉英的旅长就格外难当。若不是顾及全局,刘汉英甚至连作战会都不想让他参加。当然,最令刘汉英疼的还不是文泽远的世故和圆,而是他那讳莫如的背景。
文泽远既不是黄埔系也不是保定系,当然也不是绿林的土行伍,而是于“青班”这个“青班”是某太一手组建的,为其培养“太党”的基地。虽然抗战爆发后“青班”被委作他用,但是“青班”前几期学员却早已被撒到队。而且与老营军官不同,这些人任职一律不带档案,其中自然大有玄妙。这就给队里知知底的老军官们以极大的心理压力,不知这些“太党”们会在底下折腾些什么鸣狗盗的事情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他们参上一本,没等自己明白过来,便被人家暗中一个飞镖打下来。
刘汉英是一个来路清白磊落的国军正规军官,是凭着自己的战绩和实力一步步升上来的,又有一掷千金的黄埔军校毕业生的响亮名牌,对军队里那些倚官仗势的纨绔弟们是很瞧不起的,对于他们豢养的走狗当然就更加鄙视了。好在文泽远为人还算平和,人是
了一,却不大事,甚至有一副不显山不的君之风。
会上,刘汉英将长官的电报亮来,大家看后面面相觑,都有些发懵。在座的没有人不知东条山事变是怎么回事,也没有谁不知那个饿虎般静卧在侧的七十九大队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如今虽然同在凹凸山独立旅供职,彼此称同志弟兄,但是在座的人似乎没有谁从心里把石云彪、莫山真正看成是同志弟兄。在有些人的心目中,第七十九大队甚至是比日本军队还要危险的敌人。
会议开得很沉闷,刘汉英要大家都谈谈看法,可是大家都觉得看法很难谈。还是二四六团团长张嘉毓慢腾腾地先开了。张嘉毓是刘汉英亲信中的亲信。自然,张嘉毓是个聪明人,此时不会谈什么愚蠢看法。张嘉毓正襟危坐,察言观,字斟句酌:“旅座,敝职以为,长官此项命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目前抗日局势吃,扩编队也是战争需要。就我凹凸山军事力量对比来看,若非凭借地形之险、工事之固,实难抵御日军大规模攻…”说到这里张嘉毓忽然打住,他看见刘汉英的脸更加沉了,晓得自己的话题有游离主题,没有一下切中要害,引起刘汉英的不快,便悻悻地住了。心里却有懊恼,其实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还没有说来。
果然,刘汉英站起来,啪的一声把电报掷在案上,狠狠地说:“清谈误事,不要绕圈。命令已经下来了,是非执行不可的。现在请诸位来,就是要商量怎么个执行法。望各位权衡利弊,提良策。”
二四八团团长梓威行伍,情率直,他的发言倒是一通到——直奔主题:“各位,我早就说过,养虎不除,终至大患。在三十里铺那次要是听了我的,也不至于有今天的千难万难…”
梓威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审慎地看了看刘汉英,再看看文泽远。
刘汉英面无表情。文泽远也面无表情,虽然他在微笑,但是梓威晓得那微笑是假的,是没有任何情意义的。文泽远当然也知,想当初七十九大队还没有成为七十九大队,还在三十里铺待命的时候,从方阜到刘汉英,还有他们的几个铁杆亲信之间是有过一番密谋的,只不过是上峰不允才没敢轻易下手罢了。
“参谋长,你意下如何啊?”刘汉英开始将左文录的军了。他很不满意左文录的沉默,在棘手的问题面前,当参谋长的,应该最先拿办法才是。
左文录当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之所以没有发言是因为他不想率先发言。其实,他已经在心里酝酿一个方案了。“我认为,”左文录说“命令必须执行,这一显然是不用再议了。文章就在怎么执行上。一是积极地执行、主动地执行,二是消极地执行、被动地执行,三是不冷不地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