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岛长崎是一个以医官份作掩护的日军级谍报人员，他曾经收治了一个负伤被俘的国军副军长，从这位副军长的嘴里，挖了不少情报，有些甚至涉及到层苟合的铁幕。蒋文肇以前曾经派了两个行动小组潜洛安州，除川岛长崎，但是都因对方防范严密而未能下手。

事隔两年，刘汉英又十分慎重地署了刺杀行动，并且有一异乎寻常的神秘彩。无独有偶，在秋江同莫山雪地幽会那天，在莫山的一再追问下，秋江糊其辞地暗示莫山，她不久可能是要到洛安州重建被日军破坏的谍报机关，莫山当时也曾咬牙切齿地嘱托她，如果机会恰当，就掉日军医官川岛长崎。莫山没有明说他对川岛长崎的仇恨，但是莫山告诉她，共产党那边也对川岛长崎很痛，江北的八路军和江南的新四军都在寻机除掉这个鬼。这个鬼知的东西太多了。

如此一来，这次行动的背景就空前的复杂起来。秋江对于对方的价值作过如下判断：一，川岛长崎掌握了国军级将领与武汉汪伪政权的微妙联系，尤其是蒋文肇下属人员与汉姚葫芦的暗中易。二，东条山事变之后，刘汉英的队曾经故意“丢失”一份情报，向川岛长崎的特务机关暴了原七十九军余的位置，企图借刀杀人。但是日军为了更为远的战略，并没有对那一百六十二人下手，而是让他们继续像钉一样在刘汉英的心脏上。而且这份“丢失”的文件也被川岛长崎作为白纸黑字锁在了自己的药械箱里。三，石云彪、莫山等人在弹尽粮绝并且无路可走的时候，川岛长崎曾经指示攻日军放了他们一条生路，双方并且心照不宣地达成了消灭和制约刘汉英的默契。所以莫山也有除掉川岛长崎的动机。四，川岛长崎在掌握了国共两方几路人的重要隐秘之后，不急于兜售，而是静观默察待价而沽。如今国际反法西斯的斗争已经现重要的转机，川岛长崎为了自的利益，可能已经向他的买主们开价了，于是便引来了来自几个方向的杀之祸。

第十一章

三

年初的那个雪天里，就在秋江即将彻底绝望之际，莫山的最终现，冰释了她情的所有痛楚。她在那一瞬间脑里溢满了温的风，她记得她是飞奔着迎上去的，她在扑莫山的怀里的时候两个人都倒了，然后就那么纠缠着拉扯着拥抱着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莫山的住所，就在那盆通红的火塘旁边，她畅快淋漓地大哭了一场。她像是一个失去家园的孤儿，在千里之外的异地他乡，找到了惟一的亲人，于是便有了江河一般滔滔不绝的倾诉。她委实经受了太多的情磨难，她的心里盛装着太多的幽怨，她的委屈可以车载斗量。当年，他们尽稚却也真实，他们在情的蛊惑下疏忽了传统礼教的大的摧毁力。姑且不论他们的“表姑”和“表侄”的亲戚关系在彰德府平原上不容他们“有伤风化，有悖人”即使没有这层关系，家在彰德府北的首富实力和莫家的小农地位，也构成了一不可逾越的悬殊。他们的情注定了是在喜剧中开幕而在悲剧中结束。

七年前雨地返乡之后半年，家老太爷终于察觉了这对青年的“不轨行为”颤抖着银白的胡须郑重宣布，从此禁止秋江大嫂娘家的任何人再到府“孽障”莫山倘若再对小心存妄想，势必要打断他的贱。小倘若不守闺训，再丢人现的事情，就施行家法，族人协议死。

于是乎，这对男女年轻的信念被家族的压迅速地摧毁了。莫山一怒之下离家走，到河北武培梅军队当兵吃粮去了，并且由于骁勇善战重义轻死而屡建战功，很快升为连长。秋江在此后的两年里，则以死相拼先后拒绝了若豪门的求亲，并于日军攻打姑关的那年秋天，跟随一群亡学生，投奔了蒋文肇的队伍。东条山事变发生之后，这对旧时恋人在一个偶然的场合相遇，可是此时莫山已经成亲，并且将家的所作所为迁怒于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要么不予理睬，要么就是冷嘲讽，甚至故意将他的漂亮妻接到军营，对小施行羞辱。

秋江的一把伤心泪，全都了肚里。心灰如死，恨从天来。在那些天昏地暗的日里，她渐渐地变得穷凶极恶起来。她酗过酒，打过人，甚至了一段时间白面。可是所有这一切，似乎都不能排遣内心与日俱增的苦痛。突然有一天，她为自己的心灵找到了突围的路径，那就是——击。

哦，击，这当真是一件令人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