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青的蓬朝气。自制的土布军服很得地穿在上,腰间束一武装带,一副挑的段便又平添几分别致的英气。见首长们到来,东方闻音便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跑到场地外面去敬礼。
杨辉同王兰田对视一,乐呵呵地笑:“嚯,我们的小政委长大了,把这些庄稼汉们指挥得服服帖帖,不简单啊。好像也长了一。看来陈埠县的土就是养人啊。”
东方闻音有些不好意思,羞赧一笑说:“陈埠县的土也是凹凸山的土啊。凹凸山的土把两位首长养得更,都到凹凸山外去了。”
杨辉看了看王兰田,两人心照不宣,同时笑了起来。
“咦,梁大牙呢?”杨辉问。
东方闻音伸手一指:“看,在那儿。”
沿着东方闻音手指的方向,杨辉和王兰田看见了一间草房,不断有人,好像是梁大牙和宋上大、西平等一拨人。
“他们在什么?”
东方闻音狡黠地笑了笑说:“首长们去看看就知了。”
杨辉扬掌一挥:“走,看看去。”
还没有走到门,就看见了一个人,缩缩脑地弓着腰,急急忙忙地蹿门外,怀里还抱着一个件,样十分鬼祟。此人蹿到太底下,将捂在件上的那只手挪开,中念念有词。过了片刻工夫,又将手重新捂上,再掉转往回蹿。
杨辉断喝一声:“梁大牙!”
梁大牙全心都在自己的忙活中,冷不防被人一叫,激灵了一下便站住了。看清了来人,就龇牙咧嘴地咋呼开了:“我的个天,首长们咋说来就来。”转过脸就去瞪东方闻音:“你这个坏妮,首长们来了,也不提前通报一声,径直就领到这里来了,这不是存心害我挨批
评吗?”
杨辉板起脸问:“你在这里捣什么鬼?”
梁大牙说:“嘿嘿,我这不是捣鬼,我在冲像片呢。”
杨辉以为听错了,拉长了声调又问:“什——么,你说你在什么?”
梁大牙着,只好重新回答一遍:“我在冲像片。”
“哈哈——”杨辉怪笑一声,看了看梁大牙怀里的匣,又瞪大睛去上上下下地打量梁大牙,像是在看一只不认识的猴,直看得梁大牙心里虚得长了。杨辉说:“哈哈,你梁大牙行啊,我怎么就看不来,你这只土得掉渣的凹凸山老鳖,居然还能孵大不列颠洋呢。就凭你这么个破玩艺儿,也能冲像片?你什么洋相你?”
梁大牙不敢愤怒只敢委屈,嘟囔着说:“杨司令你可别瞧不起人啊。我这个破玩艺儿可不是寻常的玩艺儿,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晒箱。这还是我自己发明的呢。”
杨辉说:“本司令倒是想见识见识你的招,说来听听。”
梁大牙顿时就恢复了自信,抖擞一下神说:“杨司令你看,我捂着的是一块玻璃,玻璃上面是从照相机里取来的上过像的胶片,胶片下面贴着一张印像纸。我这只手要是一挪开,太光就晒去了。晒多大工夫呢,我数一,二,三,四,好,晒妥了。往后,我就可以用药冲了。首长们要是不信,跟我去看看就知了。”
杨辉扭过去问:“怎么样王主任,咱们是不是去见识见识梁大牙同志的绝招?”
王兰田笑着说:“很有必要。”
于是乎,几个人跟着梁大牙鱼贯了草屋,这才发现,宋上大和西平也藏在里面,心甘情愿地充当着梁大牙的助手。
走里屋,梁大牙就神气了,指手划脚,哄哄的一副大有学问的作派。先让宋上大放下厚厚的棉布帘,又让西平东一下西堵一下,屋里立就暗淡下来,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地上放着两只日军的钢盔。
天气本来就得要命,屋里又让梁大牙之堵得密不透气,杨辉便有些受不了,不断促:“梁大牙你快搞,我可受不了你这份罪。”
梁大牙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技术活,急是急不来的。”
东方闻音站在一边直想笑,终于就笑了声。梁大牙说:“别笑,一笑我心里就慌,就算不好时间了。”
东方闻音于是不声,只在心里暗乐。
尖端技术阶段了,这时候别人都不上手,只有梁大牙一个人颇像回事地忙活。只见他两手并用,先将像片纸丢一只钢盔里,用捣了捣,嘴里依然叽叽咕咕。片刻又将像片纸捞起来,丢另一只钢盔里。梁大牙撅着看了一会儿,再直起腰来腰杆就朗了,嘿嘿一笑对杨辉和王兰田说:“首长们可以看了。”然后就叫宋上大:“老宋你把这玩艺儿端到外面去,让首长们看清楚了,咱可不是瞎。”
钢盔端到外面,果然就见像片纸上现了人像,虽然有白乎乎的,但是好歹还能辨人影,那上面是陈埠县县大队的几个战士,正弯腰哈背,持枪撅腚,匍匐冲锋状。
“这像也是我照的。”梁大牙得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