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扑克，走在大街上不许东张西望，吃大蒜大葱不刷牙不许在公共场合面，不许…他完全是把自己的好恶加给别人，凡是他认为低级趣味或无聊的游戏，一概——不许。

还有，韩副主任明确规定，不许用卫生纸以外的任何纸张（尤其是报纸）理解手的善后工作——对于个别经济条件差的人来说，这个规定当然要带来直接的经济损失，蔡德罕对这个规定就很有意见，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咬牙关也得买几卷卫生纸放在床柜里——穷虽穷，但人穷志不短，像有些人那样经常从别人那里顺便揪一截卫生纸的事情，他蔡德罕还是不来的。

韩副主任委实无孔不，天地，思想放，连你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他都要定不移地着你。

就军人的着装问题，韩陌阡曾经数次发表过观，一个基本的思想就是应该发什么穿什么。韩副主任尤其厌恶那些上面穿着一件军装下面一条便装或者上面穿一件灰涤卡蓝涤卡而下面穿一条军的装束，他把这装束称之为假洋鬼——而营区里偏偏就有一些假洋鬼在节假日里现，在他的前晃来晃去不不类地扎他的睛——那都是一些经济实力不太雄厚而偏偏又想显示与众不同的小们的所作所为。在韩陌阡看来浅薄而且愚蠢。条令上没有规定不许这样穿，但是韩陌阡对七中队学员说，韩副主任规定不许这样穿。韩副主任说，练了多年齐步正步的汉，还是穿起军装神。既然喜穿老百姓服装喜扮演假洋鬼，那你来当兵什么？军装的功能不仅仅是衣服，它还负载着刻的社会内容。一个人一旦穿上军装，就有一份职责扛在肩上，同时也有一份约束装在心里。在一定程度上，一军装就相当于半个连长指导员，你穿上军装，就有半个连长指导员跟在你后。

对于诸多的不许，学员们由不适应到适应，终于就很适应了，终于学会了严格照韩副主任指定的路线前。这段时间，格的事情一桩没有，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可是在大家的心里，却仍然还有实实在在的惶恐，生怕自己什么纰漏，让韩副主任抓住了把柄，在定级的时候给你轻轻地挠一下，你的指标就完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后来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个“反动号”说韩教员这三个字，译成英语就是“克格”的意思，韩副主任这四个字译成英语，就是“法西斯”的意思，而韩陌阡这三个字，译成英语就是“三座大山”的意思，七中队上有三座大山，考检查韩陌阡，韩陌阡就是压在七中队广大人民上的最大的大山。

就在韩陌阡到任后的两个月左右，军区炮兵接到上级指示，为了全面培养这批士兵华，适应未来形势的需要，为教导大队增设英语课。

谁要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这是走个过场，那他就大错特错了。一个月要集中一个礼拜专门上英语，不光是七中队，韩陌阡和机关跟着一起上，当堂提问，当堂丑。周末笔试，监考极严，成绩张榜公布。仅这一项课程，就有两三个人开始动摇了，自己也不知自己还能把洋相持到多长时间。

以前的尖分统统遇到了新的挑战，因为英语成绩不合格，同样是定不了级的，就连谭文韬和凌云河等人也被得抓耳挠腮。有人发牢说，咱们是炮兵，玩的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又不是去和帝国主义英帝国主义谈情说生意，学这曲里拐弯的鬼话球！

然而牢归牢，真学起元音辅音倒装句，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四

韩陌阡委实有像“三座大山”给七中队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除了英语不是他带来的，别的额外负担差不多都是他带来的，既定的课程无一减免，他还要求，每个学员至少必须读一至两本军事典籍著作，分带兵、将德、谋略、战术几个方面，每个月每人要写一份心得会，平时供学员自我或择优推荐发表，毕业时将作为军事理论修养成绩，载档案。

抵情绪不能不说没有，但情绪只能是情绪。虽然要求是韩副主任本人提来的，但是这个要求很快就以大队教务和政治联合通知的形式下发到每个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