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劳动这些原本是正常的工作,都落在了机关十分有限的官兵上。
大家都很明白,所谓学员队,重还是七中队,用个别人牢话说,七中队是国防城祖国朵嘛。
谭文韬专程赶来借书之前,多数学员都是空手而归,偶尔侥幸能找到的,除了《孙兵法》和《吴》,别的品不多。谭文韬是对准要来借尉缭《兵谈》的,找遍书架,没有。楚兰说:“你们七中队借书都借到公元前原始公社去了,看看你的同学给我开的清单,一土文的味,好多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我到哪里找?只好城求援了。”
谭文韬在书架的隙里钻来钻去,钻了几趟,很有把握地对楚兰说:“你先别城,那耽误功夫。韩副主任指定的读,不是无中生有的。依我看来,我们需要的那些书,咱们这里可能都有。”
楚兰说:“图书室所有家当都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就这些。”
谭文韬指了指一个书架,让楚兰从上往下看上面的板,板的反面写的是“W军区军官训练团”字样。谭文韬说:“就凭这几个字,就基本上可以判定,在N-017的图书室曾经有过大量藏书,过去的军官训练团是很规范的,不会少了兵书。如果不被破坏的话,这些书应该还在。你可以找老一的教员打听一下,说不定这笔财富就埋在我们脚下的某个地方。”
楚兰将信将疑,但还是悄悄地打听了。事实果然像谭文韬分析的那样,教导大队的前是W军区军官训练团,军事文化遗产底很厚,甚至厚过于众多正规院校,在大比武那几年里,图书室最多藏书达八千余册一千余,而且多数都是军事典籍著作,基本上能够括七中队学员开的那些书目。
然后就开始挖掘。据几个老教员的回忆,荒诞岁月开始的时候,图书室被作为“封资修”的黑仓库,一把铁锁封死了,后来来了一批接受改造的“阶级异己分”需要腾房,这些书都被清理到废旧材库的角落里去了。
楚兰闻言大喜过望,请示韩副主任安排几个人去清材库,几个人了一个早晨,昏天黑地地扫清外围,将几吨重的废铜烂铁移开,果然发现了一堆灰灰脸的书籍,还有不少线装书,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得来全不费功夫,没一分钱就发了一笔不小的洋财。
五
常双群从中队文书那里得到通知,说是韩副主任要找他和栗智开展促膝谈心活动,心里就有些明白了。
韩副主任这几天比较注意常双群,尤其是比较注意他的睛。
有一次晚上看电影,常双群实在在不甘心把好好的彩片当黑白片看,偷偷地了一会儿矫正镜,还没有等他把银幕上的彩看来,倒先看见了右边过来两束锐利的目光,便赶把镜摘了下来。那场电影就看得十分缥缈了,自己安自己说,也许本就没有人注意他,只是自己作贼心虚罢了。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简单,电影结束回到宿舍之后,凌云河就骂他找死,说韩副主任那晚确实在注意他。韩副主任恨不得再扒斥掉几个学员,以确保他安来的那三个狗万无一失。虽然已经空来了两个指标,还有一个没有落到实。这下好了,早晚他要收拾你。
果然就收拾了。
栗智横想竖想,闹不明白到底是那没理顺撞上了韩副主任的枪,一路上嘀嘀咕咕一个劲地从自找原因,并幻想找到对付韩副主任的理由。当然,他也有心虚的地方,譬如在他的档案里,家一栏填的是“社员”这是一个很暧昧的概念。什么是社员?社员实际上就是“地主”的代名词。再说,还有他爷爷那一段历史,是国民党员,旧社会当过保长,虽然不算恶霸,但毕竟没有贫下中农红苗正。不由己,路可选择,话虽这么说,但韩副主任一天到晚都在大家的肋,他要想找你的事,不是个事也是个事。
在往大队去的路上,栗智愁眉苦脸地问常双群:“老常你说是咋回事呢,这几天没什么纰漏啊。”
常双群说:“韩副主任找你谈话,也不一定都是有纰漏啊。”
栗智说:“自从来了个韩副主任,我吃饭连饭粒都不敢掉,馒渣掉到桌上都不敢往潲缸里扔,军容风纪内务卫生哪方面都小心又小心,扒掉里里外外也找不自己一个茬,你说他老人家还找咱促膝谈心是个啥意思?”
常双群不吭气。常双群心里想,韩副主任找你谈心,那就跑不掉你的病。本人比你问题严重多了,本人都面不改心不,你慌张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