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们固有的治军模式、训练方式、编制结构乃至军队秩序都将受到冲击。为了尽快适应信息条件下技术战争的需要,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裁减兵员,简化重叠的指挥机构,淘汰落后装备,取消陈旧的训练内容,走兵军之路,集中军费的主要分用于科研,集中训练的主要目的于培养适应技术战争的人才,力争在近年建设几支在指挥、通信、情报、传输、机动以及战斗反应和战斗力等诸方面都接近现代化的锐力量。
这篇论文先是在军队一家传播范围十分有限的内参考读发表,但接着就引起军事理论学术界的关注,并引发了一场争论。有不少有识之士认为,这篇论文虽然不乏偏颇,有过激倾向,问题尖锐,但是发人思,事实也相对客观,大有可取之。但持不同意见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人甚至指责凌文是对我军几十年建军方略的全盘否定,企图推倒重来,是“唯武论”的典型表现。后来还是总一位首长发了话,说在军事理论上也要搞百家争鸣,学术问题不是政治问题,只要动机是好的,不是反军军,就要让人说话,不要扣帽,这才避免了一场麻烦,没有受到诛笔伐。这篇论文给凌云河带来的另外一个收获是,得到了昔日的导师、某炮兵独立师副政委韩陌阡的充分肯定。韩陌阡在其《浅论中国古代兵法中的思想政治工作》一文里,也捎带着阐述了兵家前贤对于未来战争的科学预见和想象,认为,军队必须以准备迎接未来战争为惟一的使命,凡是符合这个原则的则立,否则则废。军队不能养闲人闲事,不能因循守旧。在新的世界军事格局大前提下,从制装备到兵员构成,都应该有新的思路。这篇文章同凌云河的文章虽然是两个思路,但殊途同归,都是调走减员兵科技军的路,一师一生的两篇文章一时间形成了遥相呼应的态势。
五
楚兰从某某政治学院毕业之后,在军区小报担任编辑,跟谭文韬通了几封信,还打过电话,发现这个人在情方面过于冷静,冷静得乏味,也就渐渐地淡了那份心事,好在大家原先都很冷静,不像凌云河那样奋不顾,基本上也没有多少痛苦,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楚兰后来在报社遇上一位文学导师,由浅地了一把,随着W军区的解散,楚兰和她的导师兼恋人也一起转移到南方另外一个战区工作,到渠成地结婚了。
谭文韬是在当上某炮兵团参谋长那年结婚的,新娘当然不是楚兰。
直到回到原队之后,谭文韬才知在他就学期间,赵灵灵给他写过很多信,都被老营长李建武保起来了,李建武怕他分心,一直没有告诉他。
某年某月某日,炮兵某中校团参谋长谭文韬从师开完训练誓师大会回来,发现自己的宿舍里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十多年前的那片金璨璨的油菜在那一瞬间开满了谭文韬那间不足十五平米的宿舍,赵灵灵说她是从北京读研究生毕业返回,顺便来看看老朋友,老朋友要是还认这个朋友,她就在这里住一天两天,老朋友要是不方便,她坐坐就走。
后来女知青就问谭文韬的夫人在哪里上班,谭文韬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没顾上找,笑问赵灵灵是不是要拥次军帮他找个女朋友。赵灵灵神黯然地说,她结过婚了,但是又离婚了,她真不应该走那一段弯路。谭文韬当然明白那段弯路指的是什么。谭文韬不咸不淡地笑笑,似乎是很随意地说:“你现在单一个,我也是孤家寡人,合二而一也算是破镜重圆了。”
赵灵灵吃惊地看着谭文韬那张不带表情的脸,疑惑他是在开玩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报复我啊?当初咱俩只是有意思,话没说透,你不主动,我好意思表示什么吗?你是不是认为我落魄了,是死赖脸来缠着你的?”
谭文韬的脸上仍然是不惊不乍的微笑,看不有多认真,也看不是不认真,说:“你太了。”
赵灵灵说:“离过婚的人都。这样的玩笑你不能开。”
谭文韬说:“我说的是真话。你看,我这十来年了,不是一直都在独守闺房吗,现在不都讲缘份吗,这说明我们两个还是有缘份的。”
赵灵灵顿时就控制不住了,嘤嘤地哭了起来,说:“那时候年轻,也不懂得,就是朦朦胧胧的有些想法,其实,只要那天杜师傅再晚一喊我们,就…就…”
谭文韬有些不耐烦,说:“好了好了,你把主意定下了,军官结婚还要报告,你不反悔我就报告了。”
赵灵灵睁开一双朦胧泪,理了理衣服和鬓发,羞答答地说:“你们当兵的也…这也太突然了。”
谭文韬说:“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该有个老婆了。”
“难,你只是需要一个老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