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雀岭住敌人的攻,师主力就能突包围圈,你这个连队,我们这个团队,就是打光了,也是值得的。
陈秋石说,这个我知,可是如果我们想办法,既能住敌人的攻,我们又不被打光,岂不两全其?
赵明说,不要为你的逃跑路线狡辩!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陈秋石说,我琢磨,防御重在防是不错,可是不能就这么一味死守。兵法云,以攻为守,以退为,这就是把死仗打活的理。你还记得杨教官给我们上的黄石崖防御战斗那一课吗?
赵明说,什么杨教官,他是个死的反动派!而且那次防御作业的前提是以虚对虚,你不要拿反动派的教条给你的贪生怕死当挡箭牌。
说话间,敌人新的一攻又开始了。一发迫击炮弹突然落在不远,陈秋石先是扑倒在地,炮弹爆炸了,他也回过神来了,纵一跃,压在赵明的上。
等炮火消停了,赵明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陈秋石发愣。他已经搞不清楚陈秋石趴在他上,是炮弹爆炸之前还是之后。
陈秋石说,赵政委,你没事吧?没事你就听我把话说完。
赵明拍拍说,嗨,说你贪生怕死吧,你在关键的时候还知保护首长。你说吧。
陈秋石说,赵政委你看,我现在手里只有六十个兵力,全团也不过三百个兵力,况且目标已经固定了。而敌人至少是两个团,如果在这里死守,还有三,不,也许用不着三,加上炮火覆盖,我们很快就会被打光。如果我们后退一步,以一个连牵制,兵力火力减弱,给敌人造成错觉,认为我放弃防御,他就会沿盘山向上冲锋,从而被迫山腰狭窄地带。这时候我们的另外四个连队在左后方七十米无名地展开,分三段袭击敌人攻队,就会造成大队反攻之效果,敌首尾不能呼应,自相残杀的可能不是没有。
赵明说,你说得轻巧,他如果不沿盘山攻怎么办?你的想法也太格了,一厢情愿啊!
陈秋石说,兵不厌诈,所谓用兵,就要奇制胜。我料定他不敢相信我们会分兵主动袭击,为了快速夺取通,他有乘胜追击的心理,所以不会放弃盘山。如果他放弃了,那就是说依然要和我们形成胶着状态,这样我们还有时间收复失地。这样一打,仗就活了。无论如何也比被动挨打要好些。
赵明耸起鼻了,像是嗅着硝烟的味,想了想说,那好,就你的打法。
又说,他妈的,你成团首长了!不过,我要警告你,我们的任务是殿后掩护,为了完成这个任务,红二六三团就是打光,我们也不能后退。临阵脱逃,军法从事!
后来就调整了兵力。团长牺牲了,赵明把军事指挥权给了陈秋石。二六三团是个小团,其实只有五个连队,战前每个连队兵力不足八十人,在敌人的前几次攻中,又损失了四分之一。余下的兵力,在陈秋石的指挥和赵明的监督下,采取主动退让、侧翼奇袭、分段穿等灵活战术,把死守变成了活守,把敌我阵线明确的战场变成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犬牙错状态,迫使敌人的重要火力无法展开,而且确实如陈秋石预计的那样,战斗当中,由于敌人队形被打了,现自相残杀的局面。
经过七八个小时的反复争夺,孔雀岭守卫战以圆满完成防御任务而告结束,被上级表彰为以少胜多、以战术制胜的范例。
总结战例的时候,师长韩君让陈秋石登台给三十多名团长和连长讲孔雀岭战斗,陈秋石此刻的风光不亚于一年前在黄埔分校,不同的是那时候他是一笔的国军军服,下蹬一双野战胶鞋,此时却是一灰的土布军装,下面打着绑,脚上是一双草鞋,而其风得意之情,远远胜于当年。
一仗下来,陈秋石当上了红二六三团团长,赵明给他当政委。
雨季,由于川军内讧,加之川军同中央军矛盾加剧,对川陕红军的围剿外内松,这就给红军一个很大的息机会。队趁机发展,小团由原先的五个连逐渐地扩展到三个营九个连,二六三团因为在反“六路围攻”中立下大功,多编了一个迫击炮连,一个重机枪排,一个警卫排。
反“六路围攻”战役,陈秋石还有一个重要的收获,他的队缴获了一匹土库曼山丹。这速度极快,驰骋疾如星,蹄如雷,脖上鬃如飘扬的旗帜。师长韩君听说二六三团缴获了一匹山丹,派人来借,借去了就不说归还。可是韩君也只是欣赏了几天,听说这的价值昂贵,不敢擅自享用,又送给了徐向前总指挥。据说徐总指挥说,是好,可是要是等我骑上这匹战冲锋陷阵,红四方面军也就完了。还是把它给一线指挥员使用吧。
韩君想来想去,既然总指挥有了这个话,这匹他是不能要了。那么谁最有资格骑这匹?总指挥说把它给一线指挥员使用,当然应该是陈秋石。
陈秋石最初得到这匹的时候,也是诚惶诚恐,他简直不敢相信,那天夜里他还了一个梦,他骑着山丹宝,一柄方天画戟,从天之一角如疾风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