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军里只担任过两个职务,要么就是团长,要么就是连长。
那次在随营学校,他被禁了两天,后来写了一份刻的反省材料给张咸清,张长又把他的问题向校首长了汇报。后来陈秋石才知,当初派他到随营学校的时候,师长韩君跟他说是徐向前总指挥亲自的将,是糊他的。徐总指挥只是在会上说,孔雀岭战役有很多值得思的东西,特别是那个连长,善于用兵,讲究战术,把死仗变成活仗打,这是打仗必须掌握的能力,各级指挥员要向那位连长学习,提战术平。
徐总指挥真正了解陈秋石,还是因为他的那份反省检查。
那时节,红四方面军经常搞运动,有些人莫名其妙就被罗列一个罪名,动不动就被决了。战争年代,艰难时期,没有多少理好讲。但凡发现思想或者历史有问题的,多数只有两个结局,一是经过甄别,问题澄清,继续使用;二是枪毙。像陈秋石这样的,既没有被澄清,也没有被枪毙的,实属侥幸。
陈秋石虽然有很多想不通的问题,但是他是个明白人。他写了一份很长的检讨书,老老实实地反省了自己对于革命战争认识不够,对同志有消极看法,这是由于经验不足造成的。通过组织教育和个人反思,他明白,他作为一个在旧军校受过教育的人,脑里或多或少地沾染了一些非无产阶级思想,只看见消极的一面,看不见积极的一面。在今后的战争实践中,他要改造自己,虚心向工农学习,同他们打成一片,使自己在思想和战术上,都成为一个彻底的革命军人,等等。
陈秋石的这份检查,有真诚的成分,也有投机的成分。他的措辞很有讲究。
好在没有人揪住他不放。张咸清把他的检查给了校首长,校首长看了,觉得这个人虽然有教条,但认识问题还算刻,杀过分了,留用不合适,就报告到徐总指挥那里。
看到这份检查报告,徐总指挥才知自己的麾下有个陈秋石,原来就是那个在孔雀岭战斗中初锋芒的人。徐总指挥调阅了陈秋石的档案,对校首长说,旧知识分,思想上偶尔有偏差,在所难免。以后打大仗,我们的队需要懂战术的人。让他教学,不太合适,还是放回队,让他在战争实际中提觉悟。
徐总指挥一句话,救了陈秋石一命。
回到队,团长位置没了,由二营营长宋得凡接任了。赵明提议陈秋石担任参谋长,又被师政治否决了,说陈秋石同志需要到基层锻炼,还是当连长合适。
陈秋石心里很憋气,暗暗埋怨韩君胡搞,老团长当得好好的,你东拉西扯诓老去当什么教员,三下五除二就把老的团长了,那匹山丹战再也找不到了,真是天上掉下来的晦气。转念一想,当连长就当连长吧,好歹脑袋还在自己的肩膀上扛着。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妙。
连长当了不到三个月,形势有了变化,红四方面军要北上,同中央主力会师。北上就要打仗。在大金山同国民党的追军激战一天一夜,二六三团死伤大半。
陈秋石这年二十七岁,在连长里面是最老的,就是在团长里,这个年龄也是最大的。
大金山战斗赋予二六三团的任务是攻打黄龙地,为主力穿越大金山开辟路。宋得凡让陈秋石的七连跟随团行动,实际上是想让陈秋石谋划策。
陈秋石说,离大队穿越还有半天时间,我们不能这么就班的行军,避免战斗发起时仓促上阵。你让我带一个班,轻装急行军,先去看地形,侦察敌情。
宋得凡说,你是老团长,把你当侦察兵用,别人会认为我容不得人。
陈秋石说,宋团长你不要这么想,我现在是连长,而且是一个年龄大有经验的连长。这次任务很重要,如果不能很快拿下黄龙地,主力上来了,就要吃大亏。我去了把握大。
陈秋石带着一个的手枪班,在拉弓山脱离大队,走捷径,攀绝,提前半天大金山地域。陈秋石抵近敌人阵地前沿,来回察看了两遍,情况就比较清楚了。
等宋得凡和赵明率领二六三团主力到达,陈秋石已经将攻作战的方案搞得天衣无了。陈秋石提议,以小分队穿,给敌人以偷袭的假象,引蛇。若敌人据守不,则小分队中心开,打他的通信联络。若敌人动企图歼灭我小分队,则我以一兵力,对脱离阵地之敌围而不打,引更多的敌人离开阵地增援。陈秋石的方案很细,小分队从哪里穿,第一个接敌时机和地,诱敌动后的机动路线和第二个围困敌人的时机地,等等,如此这般,都有安排。
宋得凡还是犹豫。宋得凡说,你老陈把敌情地形都侦察清楚了,立了很大的功。但现在毕竟我是团长,这一仗怎么打,还得听我的。
宋得凡采取的战术还是人海战术,他不习惯把队割得七零八落,更不习惯什么真打假打,也搞不清楚什么时候真打,什么时候假打。
陈秋石见宋得凡固执己见,考虑到自己份特殊,不便争辩。当然他也不可能甘心无谓的牺牲,暗暗地给自己的连队留了后手,要求担任侧翼攻。宋得凡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