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我桩。了问题我担着。
凌晨三时左右,日军上大队一个中队苍南。据上掌握的情报,八路军一已经在苍南城南三公里展开,日军的这个中队和属的两个伪军大队,是以战斗队形向苍南发的,拟待天明以三路通过苍南河。
日军这一路行动可谓谨小慎微,在河岸上没有遇到阻击,过了河青纱帐还是没有遇到阻击,反而使上少佐更加心神不定,总疑惑八路军埋下陷阱,因此行动甚为迟缓,基本上要等后队跟上了,站稳了,前队再继续前行,而且是替掩护,左中右三路并行,随时叉,呈菱形网状向前推。
上少佐没想到他这么一折腾,把陈秋石害苦了。陈秋石对日军的行动规律有所掌握,但是他不知上这个人如此谨慎,已经到了疑神疑鬼神经病的地步。
上的神经病导致整个上大队行动比陈秋石预计得要晚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陈秋石差儿也急了神经病。他和郑凯南蹲在临时构筑的掩里,虽然表面上谈笑风生,但是他不时地偷看蹄表,焦灼之情难以掩饰。
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
陈秋石终于沉不住气了,走掩,在树林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倒是郑凯南在这时候表现了冷静,郑凯南说,老陈,你别着急,也许敌人的行动推迟了。事到如今,我们只有耐心等待了。
老陈,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陈秋石抓耳挠腮地说,我是相信啊,可是敌人他不来你叫我怎么自信?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将无能,累及三军啊!我完了。
陈秋石看着上越来越的太和远空的一平川,突然悲从中来,神情庄重地说,教导员,万一我真的判断失误,让上大队的障法绕过去了,那真正的千古罪人是我而不是你。你不用袒护我,到时候我上军事法。我要是被枪毙了,请你派人给我收尸,把我埋了,坟上写个名字。我老家在淮上州玫山县隐贤集,我参加革命的时候,我的儿刚刚满月,我连名字都没有给他取。到今天,我的儿已经十二岁九个月零十七天了。以后如果你们找到他了,告诉他,他的父亲不是个东西,误了儿也误了抗日,他的父亲临死的时候向他歉,对不起了。
郑凯南看着陈秋石说,老陈你怎么回事,说这些七八糟的什么!
郑凯南惊骇地发现,这个时候的陈秋石脸苍白,目光空,额上挂着黄豆大的汗珠,说话的时候,嘴都歪了。郑凯南心里咯噔了一下,说,老陈,你怎么啦,你是不是病了?
陈秋石说,我没有病,我心里全都清楚。老郑,也许我犯了主观教条的错误,我太估了自己,太低估了敌人。既然我能摸透敌人的心思,敌人把我看透也是有可能的。我一意孤行,他将计就计。这下完了,上级给我的阻击敌人于苍南的任务,被我搞得飞打。上大队如果绕过我们到了漳河桥,太行军区和抗大分校就危在旦夕,我就是失街亭的谡啊,不,我比谡犯的罪还大!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
说着,竟然蹲在地上,双手抱,两只拳不断地擂打自己的脑袋,像个闯祸的孩。
郑凯南正要上前劝,意外发生了,陈秋石抖动的双手突然停住了,一张泪纵横的脸抬了起来,两只雾朦胧的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树梢某,耳朵似乎也支棱起来了。刷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手一挥,往脸上了一把,两只睛骤然放光,视着郑凯南问,老郑,你听见了吗?
郑凯南说,什么,你说什么?
陈秋石的上半微微斜着,两只睛眯着说,蹄声,你听,是蹄声,东洋战的蹄声啊。蹄踏在碎石路上,哒哒哒,哒哒哒…你听!
郑凯南弯下腰,脖伸得像长颈鹿,侧耳听了半天,除了风树叶沙沙响,别的什么也没有听来。他疑惑地看着陈秋石,看见陈秋石的脸由白变红,瞳孔似乎都放大了。郑凯南担心地问,老陈,你真的听见蹄声了?你不是梦吧,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
转之间,陈秋石就像变了一个人,容光焕发,神抖擞,两只手下意识地捋着腰间的武装带,捋得呼呼作响。陈秋石说,哈哈老郑,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啊,守株待兔,兔来了,他们终于撞到老的枪了。
他们听见了枪声。先是零零星星的几声,接着枪声大作,还伴有迫击炮的声音。
陈秋石大喝一声,准备击!
七
西华山游击队成立之后打的第一仗是协助国民党主力截击日军军火。
这年初冬,六安中心地委书记兼淮上抗日支队司令韩君专程到楚城同国民党守备旅长章林坡会晤,两人寒暄几句,实质话题,就开始枪剑了。
韩君说,我们这么大的地盘,一万多平方公里,二百多万人,一万多正规军和地方武装,居然让两千多名日本鬼盘踞在这里搞什么“大东亚共荣圈”简直太耻辱了。
章林坡说,韩司令,你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你以为我不想打?我也想打。可是你看看我的队,今天还有万把人,跟着咱喊抗战号,一旦打起来,一盘散沙啊!
韩君说,我们得到可靠情报,日军准备发动南下攻势,近期有一批军火要路过淮上州,沿淠史河越过大别山,运往武汉外围,这正是我们击的大好时机。我这次奉命而来,就是会同贵,协商截敌计划来的。
章林坡不屑一顾地说,老韩,我军正在调整战术,以时间换取空间。目前还不是同日军决战的时候,你们还是躲在山里招兵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