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这个阶段以后被称为新式整军运动。

让章林坡和杨邑都没有想到的是，陈秋石这一次确实搞了个声东击东，但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实而实之，而是采取陆并用的方式，派遣陈九川率领两个营并加一个机枪连，组成“铁锤支队”任命陈九川为支队长，在陆地上横冲直撞，一路北势不可当。照章林坡的署，东线守军不跟共军小队纠缠，重阻击尾随的大队，岂料把陈九川的两个营放走之后，不见后续队，章林坡急调两个营截击西路李家集，这两个营也扑空。一时间章林坡的指挥所成一团，各个要都报告，没有发现共军的主力队。

很多年以后，军事科学院一位教授指，当年淮上独立旅大别山的战例，可以作为重兵之下突围的经典战例，不仅心理战玩得神化，时间差打得好，而且所有的兵力都没有浪费，均兼顾了两以上功能。由于有了上行动，原先陈秋石最担心的陆地诱饵会被全歼的问题也因此一并解决了，陆两路互相支援互相接应，一路打打停停，终于于次日凌晨抵达紫关，这里有江淮军区派遣的三个团沿途接应。

这一次，陈秋石确实犹豫了，尽江淮军区的电报一封接着一封，下面请战的呼声一狼过一狼，他就是兵不动。他在他的沙盘面前枯坐，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正吃着饭，想到一个问题，上就放下碗筷，全神贯注扑在沙盘上。

戎倥偬，岁月匆匆，想当年，在太行山下百泉抗日据地，袁梅之所以在南下团名单已经确定之后，还大闹司令，持回到大别山，就有一个动机，要搞清楚她的人究竟是

陈九川说，我理解了，请首长下命令吧！

杨邑浏览，几匹的后面，确实有麂、山羊、猪獾之类，还有几只野。杨邑心里冷笑，他知淮上独立旅已经接受命令，正在心急火燎地要突围，此时此刻，哪有心思打猎啊？杨邑不动声，顾左右而言他说，秋石，今日正是南湖分校建校十九周年纪念日，你我虽然分属两个阵营，但师生之谊尚存。愚师特备酒菜，你把赵同学和袁同学召集过来，酒桌上一笑泯恩仇，至于将来战场上你死我活，那是今天以后的事情了。

副官赶打回府，杨邑沉半天说，昨夜佯动，今天没人，难真的给我搞了个空城计？他不见我，我偏去见他。

可是，最后的结果总是失望。似乎所有的希望之路都被新编第七师堵死了。

就在章林坡盲人摸象搞得转向的时候，淮上独立旅的突围才真正开始，将近两百张铁筏和一百艘渔船分别从妙皋峰、觉灵寺、千秋岭等地同时下，载走了两千多名官兵。天夜里刘大楼带领的七个小分队，只是在杨邑的防区里虚晃一枪，立即南下西，埋伏在距离觉灵寺仅十里路的西河大堤附近，到了规定时间，三十个炸药包同时起爆，淠史河陡涨，原本涸的几个河段，也都在半个小时之内蓄满了，载着大大小小几百条船只，浩东去，在尚派河三岔，调向北。

小晌午杨邑一行人赶到西华山庄，老远看见尘土飞扬，一彪人汗涔涔地驰骋而来，走近了，陈秋石翻下，给杨邑敬礼说，先生突然光临，学生有失远迎，失礼了。

章林坡问，西线有什么动静没有？

陈秋石说，实话不瞒先生，贵封锁密，队给养困难，学生带领他们山打猎去了。说着，闪往后一指说，先生请看，大别山可供果腹的东西还真不少呢。

杨邑想了想说，看来只好这样了，愚师今天走了十里路，无功而返。

章林坡得此情报，同乔闻天趴在地图上琢磨半天，他觉得淮上独立旅在东线搞得动静并不大，完全是佯攻的架式，因此还是把防范重放在了西线。

这天晚上，陈秋石喝了一稀饭，派人请来了赵明、刘汉民和袁梅。几个晚上没有睡觉的陈秋石显得憔悴，但神很好，丝毫没有倦意。几个人开了一个小会，命令参谋副长刘大楼率领几个战斗班排去。

一仗下来，刘大楼被提升为副参谋长。

冯知良为难状，说赵政委和袁副政委不知到哪里去了，陈旅长到觉灵寺拜佛去了。杨将军倘若今天上午过来，恐怕很难见到这几个弟。

颖淮岗是个好地方。淮河从大别山由南向北逶迤而来，在皖东北地区掉向东，冲积一片平原，此草，百姓择而居，这里也就成了人烟稠密的所在。

陈秋石为难地说，先生有此情谊，学生敢不从命？只是赵明和袁梅都在山上打猎，联络不便，能不能改日？我们几个当学生的到尚派河去拜访先生，补过这个纪念日。

转机现在第三天晚上，这时候离军区规定的集结时间只剩下两天了，可以说箭在弦上了。

二

杨邑说，一大早的，鞍劳顿，这是从哪里凯旋啊？

袁梅一夜之间忙起来了，虽然政委赵明是运动的总领导人，但工作由袁梅负责。

刘大楼的队伍什么去了呢？用袁梅的话说，叫打草惊蛇。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杨邑就派副官过来了，说，杨副师长突然想起，今天是南湖分校建校十九周年纪念日，虽然两军对垒，但毕竟是师生，母校生日还是应该庆祝一下。过了今日，哪怕明日开战，也可以向母校有个代了。杨副师长随后就到，还带来了宴会的菜肴和酒茶。

陈秋石说，拂了先生一片意，学生诚惶诚恐。明日上午，定去尚派河谢罪。

淮上独立旅大别山后，奉命在颖淮岗休整，行大兵团作战战术训练和政策教育，同时对人员思想行摸底，团以上的历史要重新登记。因为这段时间队中有些人现了模糊认识，对于同国民党军作战有消极情绪，譬如三团营长许得才，自从抗战胜利之后，一直闹情绪，认为革命成功了，要回家地，过那婆娘孩炕的日，还差儿开小差了。像许得才这样的人并不是一个两个。这就需要整顿了。

杨邑离开西华山庄，还没有回到尚派河，就向章林坡禀报，西华山庄行动异常，只有少量人员装模作样，打扫院，修理械，搬运资。看似闲散，实则外松内，疑为空城计。共军今夜突围的可能极大。昨夜窜至东线密林的小人员，应为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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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有一笔彩之是对特务营的运用。刘大楼爆破西河大堤，最初在章林坡指挥所引起的反响是，西线事了，共军炮击西线。而刘大楼在完成任务之后，率领小分队穿李家集，再一次给章林坡造成错觉，以为共军真是突击西线，这错觉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而两个小时之后，一切都晚了。

杨邑说，暂时还不清楚。声东击西是陈秋石惯用的手段，西线玫山李集至成陵一线，应该是他们的突破。卑职以为，我西线兵力足以抵挡，怕的是陈秋石声东击东，所以还是要加东线防御。

陈秋石背着手踱步，踱了两圈说，你好准备，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