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一个连,每个哨所一个排,每个排有一个班睡觉,一个班警戒,一个班巡逻,这线面互相结合、动和静番替的支撑系是杨邑发明的。
冯知良率队潜河湾之后,很快就找到了陈九川,陈九川此时上中了三颗弹,一块弹片,浑被撕破的军装包裹起来,已经不像个人了,但是他仍然没有倒下,而且正在召开秘密会议,要求们写血书,明早最后一战,与敌人同归于尽。冯知良告诉陈九川,他已经从河湾找到了一个秘密通,过了河湾,有三十条铁筏,还有几艘渔船,只要淝河,就能顺利撤退。
陈九川说,都打成这个样了,还回去什么?回去还给队添累赘,不如打光算了。
冯知良说,陈旅长率领三团,已经秘密接近郭镇,荟河东岸的队也好了接应的准备。“铁锤支队”必须返回,否则我对陈旅长没法代。
夜里清人数,还能走路的有四百多人。虽然有冯知良安排的武装通,但毕竟几百人行动,还没有离开河湾,就被敌人发现了。杨邑的队收缩得快,很快形成了阻击线。好在是夜里,也好在负责保障通的有一个机枪连,火力凶猛,终于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去。
八
章林坡没想到他会在荟河战役中栽那么大的跟,说到底,提前营击荟河并不完全是他的责任,命令来自长官。甚至可以说,新编第七师在荟河战役中全军覆没,他都可以不负责任,问题是没有全军覆没,而且杨邑的一旅还在郭镇重创共军攻队“铁锤支队”几乎全歼陈九川。
章林坡的麻烦与其说是荟河战役给他带来的,不如说是杨邑给他带来的。杨邑的捷报不仅为他自己违抗命令、擅自行动洗清了罪责,也从而为集团军提供了一个替罪羊。
显然,在荟河战役中,集团军的决策是失误的,被共军的隐真示假、诱敌之计所迷惑,新编第七师倾巢而动去攻所谓的荟河防线,是集团军直接指挥的,导致一个团被歼,两个团受到重创,伤亡近四千人,荟河防线仍在共军之手,并且更加牢固,以新编第七师的战斗力,短时期内本无法突破,只好放弃,主力绕迂回宿城,途中又被共军穿分割,到了宿城,基本上损失过半。
事后章林坡自己反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作为荟河战役的主要指挥官,确实犯了机械教条的错误,当他的另外两个旅向荟河发起冲击的时候,杨邑一再提醒,不能轻兵,要谨慎突击。侧翼的两个旅长也对共军荟河防守时时弱表示疑惑,而此时章林坡和乔闻天已经被胜利冲昏了脑,急于大功告成,刚愎自用,指挥队一鼓作气突破了荟河,然而就在此时,悲剧发生了。
当第一阵炮声传来的时候,章林坡还在侥幸地认为,这是共军孤注一掷,发起反攻的信号,可是长时间没有传来攻队遭受炮击的消息,章林坡就开始不安了。共军为什么要打炮,共军的炮弹落在哪里了?
二十分钟后,答案有了,共军一个榴弹炮营的火力,十分钟急促,两百多发炮弹准确地落在一个名叫王拐岗的地方,是把淮河大堤撕破了一。淮河本来是向东南的,当王拐岗决形成之后,滔滔河突然掉,从一百多米差的堤上瀑布一般泻下,向西北方向迅猛冲击,转之间就在荟河以东平均七公里的地方,沿淝河故重新铺设了一条大河,将新编第七师的攻队分割成六七个小块,而且拥挤在新旧两条河之间的狭长地带,队惊惶失措,狼奔豕突,自相残杀者无数,几乎重演了当年“淝之战”苻的悲剧。
十天之后,在宿城外围,已经被革职的章林坡悲愤加,带着参谋人员推演荟河战例,他终于明白了当初杨邑为什么拒不执行他的命令,擅自把队从荟河撤回。当时杨邑只知共军有诈,而不知诈在哪里。现在章林坡搞清楚了,陈秋石再一次运用了江淮作战的地形优势,把的作用充分发挥来了。章林坡从当地的史志中搞清楚了,荟河到了这一段,原来就是秋孙叔敖治时期设计的洪通,而王拐岗这个地方,早在三国时期,就被曹的大将张辽用来抵挡东吴吕蒙和甘宁的军队,并创造了助人战、人随涨的传奇故事。章林坡看完史志上这一段记述,长叹一声,突然愤而骂,他妈的,什么战术专家,只不过心儿多一细一罢了,旁门左,雕虫小技而已,而已!
队从荟河之后,几经周折,辗转到宿城外围,然而今非昔比,战斗减员严重,全师只剩下七千人不到,缩编成乙师。章林坡既然要承担荟河战役指挥不当的责任,师长是万万不能再当下去了,调到长官去当参。集团军这次倒是知人善任,将杨邑提升为代理师长。
从集团军受命回来的路上,杨邑和乔闻天坐在同一辆中吉普上,乔闻天说,荟河战役有很多问题,我是有责任的,我这个参谋长没有当好。乔闻天讲这话,既不是谦虚,也不是承担责任的意思,其实就是向杨邑表明一姿态,他不推诿,不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