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团长说,‘同志们,也许你们是冤枉的,可是情况复杂,没有工夫调查,如果你们是清白的,那就算为革命牺牲了。就照你们说的,节省弹吧。’”
刘界河说完,心情很沉重,两个人都不说话。
后来严泽光说“政委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刘界河问“比起这八个人的牺牲,我们活着的人受委屈,甚至被冤枉,又算得了什么呢。非常时期,非常情况,必有非常之手段。谁要是认为历史是可以说清楚的,那就太天真了。”
严泽光说“但我不认为双榆树战斗是在非常时期非常情况下采取的非常手段。”
刘界河说“但它已经是历史了。我们革命军人,要有怀。谁要是一味纠缠历史老账,一味生活在委屈之中不能自,那他就只能把自己置于痛苦之中。不就是记一个大功吗?”
严泽光说“我凭什么不能授衔少校?一个不明不白的双榆树地战斗,闹得我一个营的军官,军衔普遍比二营的低,这叫什么鸟事儿?”
刘界河瞪着严泽光说“难你参加革命就是为了军衔?”
严泽光说“政委你要我表态吗?”
刘界河说“我要你放下包袱。我送你两句话,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万木。”
严泽光说“我尊重事实。”
刘界河说“我更希望你尊重组织结论。”
5
这几年,王铁山和严泽光各忙各的,暗中较劲,两家的女人倒是走动经常。王雅歌比孙芳大一岁,孙芳喊王雅歌雅歌,什么话都说。孙芳把想要孩的心思跟王雅歌讲了,王雅歌说“你别压力太大,你还年轻,我们来想想办法。”
孙芳说“不瞒雅歌说,好多办法我都想了,连白蜡树那里我都去了。”
王雅歌问“白蜡树是哪里?”
孙芳支支吾吾地说“白蜡树是…送娘娘庙…都说那里的香火很灵。”
王雅歌说“嗨,你怎么会信那玩意儿。生育问题是科学问题,你再也不要搞这封建迷信了。”
孙芳说“我们家那太想要孩了,看见你们的妞妞睛就发直,恨不得抢回家不还你们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王雅歌说“没有办法也不能瞎想办法,不能病急投医。”
孙芳说“雅歌,我上白蜡树的事情你可别告诉别人啊!”王雅歌说“立即停止封建迷信活动,我也来帮你想办法。”
王雅歌在师医院工作,在这方面自然要比别人了解得多。
二十七师是一支战斗力很的队,但是自从朝鲜战场上回来之后,病号特别多,有的是胃,有的是肺,而更奇怪的是,很多人结婚之后不生育。这个问题师医院解决不了,开始也没有在意,当作普通症状,一般都介绍到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后来这类病人多了,引起了注意,把各不病例综合起来分析,终于发现,那些不能生育的同志多数参加过恒甫战役,专家认为,与严寒有关。
师医院为此专门向师后勤打了报告,后勤又把情况向师首长反映了。贾宏生是分后勤的副师长,一听说有八十多个丧失生育能力,当时就急了,拍着桌把后勤长和师医院的院长骂了一顿,说:“妈拉个,我们二十七师是雄风队,这些人在战场上都是生人死的,绝不能让他们断绝孙,他们断绝孙了,就是二十七师断绝孙了。你们给我治,照死地治!”
师医院的院长说“这不是照死地治就能治好的,咱们师医院治伤是拿手好戏,治病不灵!”
贾宏生又把桌拍了一下,吼“那是你的事,怎么治我不,我只要求你把他们治好,治愈率达不到百分之八十,你这个院长就给我回老家田去!”
院长在贾副师长那里挨了骂,回到师医院召集业务骨开会,王雅歌才知在恒甫战役给二十七师留下的后遗症里,还有这么一项。她琢磨,王铁山两没孩还不一定是孙芳的问题,没准是老王的问题呢。
周末晚上,王雅歌下班回来,吃了饭到王铁山家,往藤椅上一坐说“老王,你想不想要个孩?”
王铁山说“太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