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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4/10)

使用在双榆树主峰上,而且全放弃表面阵地。但是即使这样,也还有个问题:二号地之敌运动至主峰东,是在王铁山营转向无名地之前还是之后。如果是之前,那就证明王铁山从主峰反斜面扑上去是正确的行动;如果是之后,则可以认为严泽光在主峰东所遇到的敌是从王铁山底下放过来的。这个问题就是战斗前期是非的分线。

双榆树地战斗乃至整个朝鲜战争结束后,几十年来,王铁山和郭靖海等人都一咬定,二号地上的敌人是在他转向无名地之前就不见了踪影,他是在失去了打击对象之后才迫至双榆树主峰的。

严泽光虽然很少正面表态,但是严泽光的代言人石得法则持认为,王铁山的说法是荒谬的。二号地之敌既没有翅,也不可能遁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从王铁山的底下穿过去,一定是潜伏在某,待王铁山转移攻目标之后,才跨越公路踏上主峰的。

各执一词,莫衷一是。症结是双方的据似乎都不是很充分,这就给沈东提供了可为的余地。沈东怪圈假设了另外两可能。一是二号至双榆树主峰东有一条地下通,如果这个假设成立,则对王铁山有利,说明敌人确实是在他转移之前就调整了署。第二可能是敌人玩了一个十分巧妙的战术动作,让王铁山上了一当,这可能就会为严泽光洗刷耻辱。沈东希望第二可能成立,他似乎看见了严泽光临死之前那双绝望的睛正向他播放欣的笑容。

直到夜已经了,沈东的目光还在二号地、无名地和双榆树之间的三角地带上久久盘旋,并且在三角地域外围行周密的搜索。

倏然,他的灵被三角地带缘外的一个符号亮了。

在坐标(X56,Y72)的位置上,他发现了一段南北走向的河,消失在金刚峰下。他激动地继续往北寻找,在坐标(X83,Y70)的地方,终于又找到一段河的标记,从形状和趋势上看,这条河极有可能是从双榆树以北的千佛岭穿去,向西北延伸的。这个发现就像一颗星星,在他的思维里闪烁起来。把这些断断续续的河标记联系起来想,就不难看,这条河贯穿了整个双榆树山区,而恰好在二号地北侧转地下,过了二号,就是无名地与双榆树之间的峡谷。

似乎可以这样认为,这条穿山越谷的河就是一条隐蔽的通。当年,严泽光和王铁山的对手就是从这条通上运动的。

可是,这样一来,王铁山的观就被证实了,沈东于是又陷到新的窘境之中。

5

王铁山也在积极地准备着。

演习地域是王铁山亲自敲定的,来自一次从军区开会的途中,他坐在直升机上往下瞭望,突然发现一块很有特的地地貌。回到军里之后,他让作训送来那块地域的地图,惊讶地发现,这正是当年严泽光准备搞112号演习的地带,即萨岗。这个发现又让他吃了一惊,原来早在七年前严泽光就有推演双榆树地战斗的想法,看来真的是死不瞑目。

照预定计划,演习于作战会议一个月之后拉开帷幕,虽然雨季,但王铁山指示,不能降低标准,一切照实战要求实施。

七月十五日,细雨霏霏,集团军导调在北山安营扎寨。

王铁山巍然伫立在烟雨笼罩的峰上,手持十倍望远镜,向演习地域俯视。嵌视野的,是一片浑沌的氤氲,下方依次铺垫着村庄、河和连接雾霭的林带。山上撑起一片帐篷,导演全班人均在泥泞中忙碌。

警卫员拎着雨衣站在他的后,几次想走近,却始终不敢。

“军长,帐篷吧,这雨看来是越下越大了。”跟随导演行动的二十七师政委郭靖海走近王铁山的边,小心翼翼地提醒

王铁山喔了一声,依然纹丝不动。他的两直,上略向后仰,握着望远镜的双手像是一副机械的支杆。雨汇成若,从钢盔上落下,溅在失去光泽的肩膀上,再往下,浸了迷彩服,斑驳的图案全成了黑,衬一张雕刻般冷峻的脸膛。

电台的呼叫声和嘀嘀哒哒的信号宛若一首澎湃的旋律,在雨空里错飞扬。山下,十几路车炮像是刚刚笼的长蛇,在弥漫的雨雾里蜿蜒爬行,轰轰隆隆的声音经久不息。另有几队步兵冒雨跋涉,没在山涧小路上。行曲的歌声和加油的号此起彼伏,在透的山洼里动。

王铁山贪婪地欣赏着每一个细节,前的一切都使他到一切肤的痛快,些许小雨丝毫不能减退鼓腔里的亢奋。这时候他甚至有一得意,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算老,似乎年轻了十岁二十岁。

他想走下山去,跟在一支队伍的后面,走上十里二十里地。他自信不会比那些二十郎当岁的小伙。皇甫战役那次,他们穿着棉衣,着棉帽,一天一夜走了二百九十华里,可以说逢山过山逢。那时候打仗全凭。连女同志也不糊,一边行军还一边搞鼓动,那副气腾腾的劲很能激发战斗力。

越下越大,望远镜的镜面上终于汪洋一片。

三十年前的那天也是个天。

那天晌午时分,他带领本连九十六个人,从玉姚圩发,沿沙陀公路,越过野川,直奔田坝,去援助严泽光的剿匪工作队。就是那天,他领略了什么叫从容不迫,什么叫大将风度。严泽光的有成竹使严峻的敌情在顷刻间变得不堪一击。那就是著名的田坝连环伏击战。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小他一岁的严泽光确实表现了战术天才。

可是后来就现了“抢媳妇”的一幕,杨桃向左,杨桃向右的喧哗,至今在耳畔回。多少年后王铁山反省,严泽光的话不是没有理,那天当严泽光端着酒碗大声宣布“杨桃是我的啦”的时候,杨桃最初表现的只是害羞和不知所措,但是杨桃并没有反对,杨桃或许在心里正在着决定,或许正在等待事情一步发展,可是就在这时候,他也端着酒碗上去了。他没想到竟是他把事情搞砸了,搞得杨桃骑虎难下,只好挥泪而去。可是他不能不上去,搞砸了是对的,因为他也杨桃。那时候年轻气盛,可以为刀相向,他没有错。严泽光后来甚至把杨桃牺牲或者说失踪的责任也算在他的上,没有理!

往事如烟啊…王铁山放下望远镜转向帐篷走去。

老了,看来真是老了,那年他才二十多岁,却是老革命了,已经是经百战的指挥员了。吃的盐不比别人的多,却把五十岁的人生滋味都提前经历了。如今的二十岁呢?他下意识地向警卫员看了一,咽下了一句话:嘴边的胡还是的,娃娃一个嘛。

作战长走帐篷,报告各演习队的行军情况。

王铁山掂起一红蓝铅笔,对作战长说:“通知‘渡江支队’,在凤凰寨宿营,烤衣服,十九时前休息。”

作战长面带难:“军长,那明天的行军…”

“发电报给汽车营,让他们派一个排连夜赶到凤凰寨,给‘渡江支队’使用。明天全托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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