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至仁应神功圣德睿烈大明广孝皇帝雍熙元年(辽统和二年)
壬戌,诏:“三馆《以开元四库书目》阅馆中所阙者,列其名,募中外有以书来上,第卷帙之数,等级优赐;不愿送官者,借本写毕还之。”自是四方之书往往间矣。
乙丑,帝御丹凤楼观灯,见士庶阗咽,谓宰相曰:“国家承累世戈之后,海宇又安,京师繁盛,殊以为,朕居常罕饮,今夕与卿等同乐,宜各尽醉。”于是每虚爵以示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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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辽主如长泺。
有司上窃盗罪至大辟,诏特贷其死,因谓宰相曰:“朕重惜人命,但时取其甚者以警众。然不小人知宽贷之意,恐其犯法者众也。”
是岁,赐译经院额曰传法;令两街选童五十人,就院习梵学、梵字。
是月,权知相州、右补阙田锡上疏言:“筦榷货财,网利太密;躬亲机务,纶旨稍频。所谓网利太密者,酒麹之利,但要增盈,商税之利,但求剩,递年比扑,只增加,穷尽利源,莫甚于此。今乞定其常数,授以常规,如州县征科,农桑税赋,年丰则未闻加纳,岁欠则许之倚征,自然理得其中,民知所措。所谓纶旨稍频者,君务简,简则号令审而人易从;臣务勤,勤则职业修而事无壅。臣伏见陛下早受百僚之朝,午视万几之事;或呈甲仗,或拣阅军人,或躬问缧绁,或亲观战;投匦而者,或详其词理,挝鼓以闻者,或询彼冤诬。盖陛下虑四聪或有所未达,万几或有所未知,至于如此。然何不移此勤劳而劳于求贤,何不改此专而专于选士!谏官则置之左右,御史即委以纠弹,给事中当材者,许之封驳诏书,起居郎有文者,命之纪录言动。百职如是,各举其业;千官如是,各得其人,则何忧事不允釐,何虑民不受赐!况阙乃尊严之地,轩墀列清切之班,岂宜使押来囚系,病患军人,或虚词越诉之徒,或侥倖希恩之辈,引之便殿,得面天颜!陛下随事指挥,临时予夺,其间有骤承顾问,上惧天威,或偶有敷陈,稍惬圣旨,怯懦蹇讷者,虽奏而未尽其心,诈辩词者,言虽当而未必有理。陛下或施之恩泽,或置以刑名,虽睿鉴周通,固无枉滥,而帝廷清肃,岂称喧嚣!《书》曰:“临下以简。”又曰:“御众以宽。”愿陛下察而审之。抑臣又有请者,中书是宰相视事之堂,相府是陛下优贤之地。今则于中书外庑置磨勘一司,较朝臣功过之有无,审州郡劳能之虚实。盖其职本属考功,自考功之职不修,而磨勘之名互,殊非政。此臣所未喻者一也。往者诸侯有过,百姓有冤,必命台官,委为制使,诚以宪府刑曹,是其专责。今多差殿直、承旨,使为制勘使臣,殊非理公之才,骤委鞫人之罪,或未晓刑章,妄加劾,既临以制书,人畏严威,谁敢捍拒!岂无陷于不辜,亏陛下仁慈之旨者!此臣所未喻者二也。臣每读史书,凡匹妇贞廉,野人孝行,尚旌彼门闾,或赐之束帛,以励浇俗。今国家官僚远宦,不得般家,父母云亡,不得离任,墨缞视事,宁安孝之心?明诏未行,损圣人之教。此臣所未喻者三也。”疏,不报。
壬申,蠲诸州民去年官所贷粟。
澶州言民诉旱二十亩以下求蠲税者,朝臣以田亩不多,请勿受其诉。帝曰:“若此,贫民田少者,恩常不及。灾沴蠲税,政由穷困,岂以多少为限邪!”辛未,诏:“自今民诉旱,勿择田之多少,悉与检视。”
之,震怒,召宰相,曰:“旦词意悖戾。朕自擢置甲科,历试外任,所至无善状。知海州日,为下所讼,狱已,适会大赦,朕录其才而舍其过。乃敢恣臆狂躁如此!今朝多君,旦岂宜尚列侍从邪?”中书舍人王祐等奏旦宜窜斥,丁未,责旦为殿中丞、商州团练副使。
,正月,戊午,右仆石熙载卒。熙载忠实,遇事敢言,无所顾避。至是遘疾不起,帝为悲叹累日,赠侍中,谥元懿。
涪陵县公廷至房州,忧悸成疾,卒。丁卯,房州以闻,帝呜咽涕,谓宰相曰:“廷自少刚愎,长益凶恶,朕以同气至亲,不忍置之于法,俾居房陵,冀其思过。方推恩复旧,遽兹殒逝,痛伤奈何!”乃追封涪陵王,赐谥曰悼,帝为发哀成服。其后从容谓宰相曰:“廷母陈国夫人耿氏,朕母也,后嫁赵氏,生军库副使廷俊。朕以廷故,今廷俊属鞬左右,廷俊禁中事于廷。迩者凿西池,朕将往游,廷与左右以此时窃发。若命有司穷究,则廷罪不容诛。朕止令居守西洛,而廷益怨望,不逊语,始命迁房陵以全宥之。至于廷俊,亦不加罪,但从贬黜。朕于廷,盖无负矣。”言讫,为之恻然。李昉对曰:“涪陵悖逆,天下共闻,而禁中事,若非陛下委曲宣示,臣等何由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