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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四十(5/7)

为特里衮。

,辽主幸后弟萧无曲第,曲泛觞赋诗。

丁卯,辽颁新定条制。

己巳,辽主与大臣分朋击鞠。

五月,戊寅朔,范仲淹言:“臣近亲奉德音,以孔辅曾言迁都西洛,臣谓未可也。国家太平,岂可有迁都之议!但西洛帝王之宅,负关、河之固,边方不宁,则可退守。宜渐营廪,陕西有馀,可运而下,东路有馀。可运而上,数年之间,庶几有备。太平则居东京通济之地以便天下,急难则居西洛险固之宅以守中原。《易》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此之谓也。先王修德以服远人,然安不忘危,故不敢去兵。陛下内惟修德,使天下不闻其过,外惟设险,使四夷不敢生心,此长世之也。”

丙戌,天章阁待制、权知开封府范仲淹,落职知饶州。

仲淹言事无所避,大臣权幸多恶之。时吕夷简执政,仕者往往其门。仲淹言:“官人之法,人主当知其迟速升降之序,退近臣,不宜全委宰相。”又上《百官图》,指其次第曰:“如此为序迁,如此为不次,如此则公,如此则私,不可不察。”夷简滋不悦。

帝尝以迁都事访诸夷简,夷简曰:“仲淹迂阔,务名无实。”仲淹闻之,为四论以献:一曰《帝王好尚》,二曰《选贤任能》,三曰《近名》,四曰《推委》,大抵讥指时政。又言:“汉成帝信张禹,不疑舅家,故有王莽之。臣恐今日朝廷亦有张禹坏陛下家法,不可不早辨也。”夷简大怒,以仲淹语辨于帝前,且诉仲淹越职言事,荐引朋党,离间君臣。仲淹亦章对析,辞愈切,由是降。侍御史韩缜,希夷简意,请以仲淹朋党榜朝堂,戒百官越职言事,从之。

时治朋党方急,士大夫畏宰相,少肯送仲淹者。天章阁待制李纮、集贤校理王质,皆载酒往饯,质又独留语数夕。或以诮质,质曰:“希文贤者,得为朋党,幸矣。”希文,仲淹字也。质尝知蔡州,州人岁时祠吴元济庙。质曰:“安有逆丑而庙者!”毁之,更立狄仁杰、李愬像,祠之。

范仲淹既贬,谏官、御史莫敢言,祕书丞、集贤校理余靖言:“仲淹前所言事在陛下母、夫妇之间,犹以其合典礼故加优奖;今坐刺讥大臣,重加谴责。傥其言未协圣虑,在陛下听与不听耳,安可以为罪乎?汲黯在廷,以平津为多诈,张昭论将,以鲁肃为疏,汉皇、吴主,两用无猜。陛下自亲政以来,三逐言事者,恐非太平之政也。请速改前命。”壬辰,靖落职监筠州酒税。

己未,贬太中允、馆阁校勘尹洙为崇信军节度掌书记、监郢州洒税。先是洙上言:“臣尝以范仲淹直谅不回,义兼师友。自其被罪,朝中多云臣亦被其荐论,仲淹既以朋党得罪,臣固当从坐,乞从降黜,以明典宪。”宰相怒,遂逐之。

戊戌,贬镇南节度掌书记、馆阁校勘欧修为夷陵县令。

初,右司谏若讷言:“范仲淹贬职之后,遵奉敕榜,不敢妄有营救。今欧修移书抵臣,言仲淹平生刚正,通古今,班行中无与比者。责臣不能辨仲淹非辜,犹能以面目见士大夫,朝中称谏官,及谓臣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仍言今日天与宰臣以迕意逐贤人,责臣不敢言。臣谓贤人者,国家恃以为治也,若陛下以迕意逐之,臣合谏;宰臣以迕意逐之,臣合争。范仲淹顷以论事切直,亟加用;今兹狂言,自取谴辱,岂得谓之非辜?恐中外闻之,谓天以迕意逐贤人,所损不细。请令有司召修戒谕,免惑众听。”因缴修书,修坐是贬。

西京留守推官仙游蔡襄,作《四贤一不肖诗》,四贤,指仲淹、靖、洙、修;不肖,斥若讷也。泗州通判陈恢,寻上章乞究作诗者罪,左司谏韩琦,劾恢越职希恩,宜重贬,不报,而襄事亦寝。

光禄寺主簿苏舜钦上疏言:“孔辅、范仲淹刚直不挠,致位台谏,后虽改它官,不忘献纳。二臣者非不知缄数年,坐得卿辅,盖不愿负陛下委注之意;而皆罹中伤,窜谪而去,使正臣夺气,鲠士咋。昔晋侯问叔向曰:‘国家之患孰为大?’对曰:‘大臣持禄而不及谏,小臣畏罪而不敢言,下情不得上通,此患之大者。’今国家班设爵位,当责其公忠,安可教之循默!赏之使谏,尚恐不言;罪其敢言,孰肯献纳!情闭,上位孤危,轸念于兹,可为惊怛!觊望陛下发德音,寝前诏,勤于采纳,可常守隆平。若诏榜未削,欺罔成风,则不惟堂下远于千里,窃恐指鹿为之事复见于今朝矣。”

丁未,辽主如呼图里山避暑。

六月,戊申朔,许越州立学,仍给田五顷。

,许阶州立学,仍给田五顷。

壬戌,辽命修南京阙、府署。

,许真定府、博州、郢州立学,各给田五顷。

壬申,虔、吉州溢,赐溺家钱有差。

秋,七月,己卯,新作延宁观,本王中正旧第,保庆太后奁中市其地而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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