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乎!”己卯,黎明,贼复招降,不从。贼麾骑自山四,合击官军,平与元孙巡阵东偏,贼冲阵分为二,遂与元孙皆被执。
贼围延州凡七日,及失二将,城中忧沮,不知所为。会是夕大雪,贼解去。
士彬世守金明,有兵近十万人,控扼中路,众号铁相公。元昊叛,遣使诱士彬,士彬杀之。元昊乃使其民诈降士彬,士彬白范雍,请徙置南方,雍曰:“讨而禽之,孰若招而致之?”乃赏以金帛,使隶士彬。降者日至,分隶诸寨甚众。元昊使其将每与士彬遇,辄不战而走,曰:“吾士卒闻铁相公,胆坠于地。”士彬益骄,又以严酷御下,多怨愤者。元昊以金爵诱其所渠帅,往往受之,而士彬不知也。及贼骑大,诸降者为内应,士彬时在黄堆寨,闻贼至,索,左右以弱,遂鞚以诣元昊,与其怀宝俱陷没。雍初闻贼大举,令士彬分兵守三十六寨,勿令贼得,怀宝谏曰:“今当聚兵御寇,分则势弱,不能支也。”士彬不从。怀宝力战死。或曰元昊得士彬,割其耳而不杀,后十馀年乃卒。
黄德和诬奏刘平、石元孙降贼,知枢密院事夏守赟辨其枉,自请将兵击贼。二月,丁亥,以守赟为陕西都署兼经略安抚等使。
参知政事宋庠请严守备于潼关,从之。知谏院富弼言:“天守在四夷,今城潼关,自关以西为弃之邪?”
己丑,以内副都知王守忠为陕西都钤辖。富弼言:“唐以内臣监军,取败非一。今守忠为都钤辖,与监军何异!昨用夏守赟,已失人望,愿罢守忠勿遣。”不听。
以鄜延钤辖、知鄜州张宗诲领兴州防御使,许便宜从事。刘平、石元孙之败,黄德和遁还鄜州,时鄜城不完,且无备,传言贼骑将至,人心惴恐。宗诲乃严诉候,力为守御计,贼亦引去。宗诲,齐贤也。
庚寅,诏嘉勒斯赉速领军,乘元昊空国寇,径往其本,成功当授银、夏节制,仍密以起兵日报沿边经略安抚司,师为援;别赐对衣、金带、绢二万匹。嘉勒斯赉虽被诏,卒不能行。
壬辰,命夏守赟兼沿边招讨使。
宰相张士逊等言禁兵戍边久,其家在京师者或不能自存,帝特内藏缗钱十万以赐之。士逊等因请遣使安抚陕西。于是起居舍人、知制诰韩琦适自蜀归,论西兵形势甚悉,即命琦为陕西安抚使,西上閤门使符惟忠副之。帝谓琦曰:“西戎猖獗,官军不习战,故数无功,今因小警,乃开后福。”
甲午,以通判镇戎军田京佥署陕西经略判官事,从夏守赟请也。京,亳州人。
乙未,京畿、京东、西、淮南、陕西路括市战,敢辄隐者,重置之法,内库珠偿民直。又禁边臣私市,阙者官给。韩琦言:“陕西科扰频仍,民已不胜其困,请免括此一路,以安众心。”从之。
丁酉,诏枢密院自今边事并与宰相参议。知谏院富弼言:“边事系国安危,不当专委枢密院而宰相不与。乞如国初,令宰相兼枢密使。”帝取其言而降是诏。张士逊、章得象等以诏纳帝前,曰:“恐枢密院谓臣等夺权。”弼曰:“此宰相避事耳!”
时西蕃首领同乞砂、同山乞自嘉勒斯赉界各称伪将相来降,诏补三班奉职,借职,羁置湖南。弼言:“二人之降,其家已诛夷,当厚赏以劝来者。”庚,以乞砂、山乞并为左千卫将军,各赐帛茶,使还本族捍贼。
赐永兴军草泽怿号安素士。怿,季兴四世孙,从放隐终南山,与张峣、许号南山三友,屡膺荐辟及召命,俱固辞。帝嘉其守,特赐之,诏州县岁时礼遇,仍给田五百亩。其后文彦博又言怿行可厉风俗,复赐第一区。
初,元昊既陷金明寨,遂攻安远、门、永平等寨。永平寨主、监押初敛兵匿山避贼,指挥使史吉帅所数百人遮城门,立于前曰:“兵则完矣,如城中百姓刍粮何?异日为有司所劾,吉为指挥使,不免于斩,愿先斩吉于前!不然,不敢以此兵从行也。”寨主、监押惭惧而返。敌至,围城,吉率众拒守,卒完城,寨主、监押以功各迁一官。吉曰:“幸不丧城寨,吾岂论功乎!”
丙午,赦延州、保安军以下罪,贼所劫掠地,蠲其夏税,军民及内属蕃为贼所害者,量赐其家缗钱。
是日,改元,去尊号“宝元”二字,许中外臣庶上封章议朝政得失。自范仲淹贬,禁中外越职言事。知谏院富弼因论日,谓应天变莫若通下情,愿降诏求直言,尽除越职之禁,帝嘉纳焉。
丁未,诏陕西安抚使韩琦与转运司量民力,蠲所科刍粮,调民修筑城池,悉数以闻,当加优恤。将佐懦怯者并令罢去。停诸州上供不急之数十万。时庆州人陈淑度等陈边防策,既而补官东南。琦奏曰:“士忠义愤懑,为国献计,虽稍收用,乃置于僻左,何得自效!”诏皆徙边任。
癸丑,降振武节度使、知延州范雍为吏侍郎、知安州,坐失刘平、石元孙也。以环庆副署雄州赵振为鄜延副都署兼知延州,秦凤路副署刘兴为环庆副都署兼知环州。
时贼兵尚围门、安远寨,延州诸将畏避,莫敢救。及闻雍责命,众忧骇,诉于安抚使韩琦,愿无使雍去。琦奏:“雍二府旧臣,尽瘁边事,乞且留雍以安众心。赵振勇,俾为署可矣!若谓雍节制无状,势必当易,则宜召知越州范仲淹委任之。”
三月,乙卯朔,赠万俟政天益为太右内率府副率,以与西贼战殁也。
辽主驻鱼儿泺。
丙辰,内手诏赐两府及执政旧臣,俾条上陕西攻守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