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曰“臣在边时,见好战者自为党,而怯战者亦自为党,其在朝廷,邪正之党亦然,惟圣心所察耳。苟朋而为善,于国家何害也!”
初,吕夷简罢相,夏竦授枢密使,复夺之,代以杜衍,同时用富弼、韩琦、范仲淹在二府,欧修等为谏官,石介作《庆历圣德诗》,言贤退之不易。,盖斥夏竦也,竦衔之。而仲淹等皆修素所厚善,修言事一意径行,略不以形迹嫌疑顾避。竦因与其党造为党论,目衍、仲淹及修为党人。修乃作《朋党论》上之,略曰:“臣谓小人无朋,惟君则有之。小人所好者利禄,所贪者财货。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及其见利而争先,或利尽而疏,则反相贼害。君则不然,所守者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以之修,则同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此君之朋也。为人君者,但当退小人之伪朋,用君之真朋,则天下治矣。”于是为党论者恶修,摘语其情状,至使内侍蓝元震上疏言:“范仲淹、欧修、尹洙、余靖,前日蔡襄谓之四贤。斥去未几,复还京师。四人得时,遂引蔡襄以为同列。以国家爵禄为私惠,胶固朋党,递相提挈,不过三二年,布满要路,则误朝迷国,谁敢有言?”帝不信。
己亥,帝以上封者言河东刍粮不继,数请废麟州,命右正言欧修往河东与转运使议之。初,河东转运使张奎于晋州铸铁钱,而民多盗铸,又,晋州矾岁课益亏,并下修计度之。
庚,以度支判官李绚为京西转运案察使。时范雍知河南,王举正知许州,任中师知陈州,任布知河,并二府旧臣,绚皆以不才奏之。居半岁,召,修起居注。绚,邛州人。
己酉,监修国史章得象上新修《国朝会要》。
壬,判国监王拱辰等言:“首善当自京师。今国监制度狭小,不足以容学者,请以锡庆院为太学,葺讲殿,备临幸,以潞王为锡庆院。”从之。
始,狄青械刘沪、董士廉送德顺军狱,寻有诏释二人,令往洛城讫役,须勘到罪状,别听旨。丙辰,谏官欧修言:“自西事以来,擢用边将,能立功效者殊少。惟范仲淹筑大顺城,世衡筑青涧城,刘沪筑路城;沪尤为艰勤,功不在二人下。今若曲加轻沮,则武臣无复为朝廷作事。且沪若不在洛,恐它人不能绥抚,苟别致生事,则蕃更难招辑,望圣意断而行之。”余靖亦言:“乞早降指挥谕鱼周询,如所筑新城实利,即应留沪等专守此城,招抚蕃,仍以此意诫敕狄青、尹洙,今后行事不可如此仓卒。朝廷若以沪与青等既有私隙,不令在一路,则宁移青等,不可移沪,以失新附之心。”
命集贤校理历城张掞往江、淮、两浙路转运司问利害事。
是月,辽南院大王果实,奏党项等叛降夏国。未几,西南面招讨都监罗汉努等,奏山西族节度使吉里以五叛西夏,乞南北府兵援送实威州。诏:“富者遣行,馀留屯田天德军。”
五月,壬戌朔,枢密副使韩琦、参知政事范仲淹并对于崇政殿,陈攻守之策,数刻乃罢。
辽都监罗汉努,奏所发兵与党项战不利,元昊遣兵助叛党,招讨使萧普达、四捷军祥衮张佛怒殁于阵。
先是郑戬奏修洛城,乞令韩琦不预商量,琦言:“臣任西边,在泾原、秦凤两路,于洛城事,比它人知之甚详。”遂陈所见利害凡十三条,诏答刂与鱼周询、郑戬等。而周询及戬已先奏修城之利,且言:“洛城惟女墙未完,弃之诚可惜,宜遂令讫役。”乃诏戬等卒城之。丁卯,遣内殿崇班陈惟信往泾原路修洛城。
戊辰,辽征诸兵会西南边以讨元昊。
己巳,徙知庆州孙沔知渭州,知渭州尹洙知庆州,用欧修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