檄州县,凡散二百八十万缗。已而朝廷变法,遂下令,以小铁钱三折大铁钱一。民不意,破产失业,自经者众,而盗铸亦衰止。所贷得麦四十万斛,商人粟于边而受钱于中都,岁五百万缗。时河北奏乞线,朝廷未有以给,求言本仓廪实,请以所当受钱畀之,帝嗟赏。自康定用兵,陕、华以西移税输于边,民力大困,求令输本郡,而转钱以供为籴,民受其惠而兵亦足。王尧臣详定课绩,上其事实;赐诏褒之。寻召,权纠察在京刑狱,于是擢副三司。
癸未,命御史中丞王举正与三司同详定冗费。
是月,辽主如鱼儿泺。
三月,丁未,以知谏院包拯为龙图阁学士、河北都转运使。居数月,徙为关路安抚使。因籍一路吏民积岁所负公钱十馀万,悉除之。
丙辰,蠲江南乐、西路民所贷粮。初,帝谓辅臣曰:“顷江南岁饥,贷粮数十万斛,且屡经寝阁,而转运司督索不已。比闻民贫不能尽偿,非遣使安抚远方,无由上达,其蠲之。”
壬戌,内藏库绢十万,下三司以助军费。
丙寅,河东、陕西都署司言郭谘所独辕冲阵无敌星弩,可以备军用,诏弓弩院如样置之。寻以谘为鹿延路钤辖,给所制弩五百,募土兵教之。既成,经略使夏安期言其便,诏置独辕弩车。
戊辰,以全州团练副使、监郴州税唐介为秘书丞。
辛未,诏杂买务:“自今凡禁所市,皆给实直,其非所阙者,勿得市。”初,帝谓辅臣曰:“国朝鉴唐市之患,特置此务,以京朝官、内侍参主之,且防扰人。近岁非所急者一切收市,扰人甚矣。”故降是诏。
夏,四月,戊寅,禁内宿臣寮聚会。
先是内欹一,陈于迩英阁御坐前,谕丁度等曰:“朕思古欹之法,试令人制之,以示卿等。”命以注之,中则正,满则覆,虚则欹,率如《家语》、荀卿、淮南之说。帝曰:“日中则昃,月盈则亏;朕以中正临天下,当与列辟共守此。”度拜曰:“臣等亦愿无倾满以事陛下。”因言太宗尝作此,真宗亦尝著论。庚辰,帝制《后述》以赐度等。
丙戌,辽遣使来贺乾元节,其国书始去国号,称南、北朝,且言书称大宋、大契丹非兄弟之义。帝召二府议之,参知政事梁适曰:“宋之为宋,受之于天,不可改。契丹亦其国名。自古岂有无名之国!”又下两制、台谏官议,皆以讲和以来,国书有定式,不可辄许。乃诏学士院答辽书,仍旧称大契丹、大宋。其后辽复有书,亦自称大契丹如故。初,知制诰韩综为馆伴,北使复书如其国但称南、北朝。综谓曰:“自古未有建国而无号者。”北使惭,遂不复言。其后北使来,朝廷择馆伴者,时综已卒,帝曰:“孰有如韩综者乎?”
初,依智贡方,求内属,朝廷拒之。后复贡金函书以请,知邕州陈珙上闻,不报。智既不得请,又与趾为仇,且擅广源山泽之利,遂纳亡命,数敝衣易合,给言峒中饥,落离散,邕州信其微弱,不设备。乃与广州士黄玮、黄师宓及其党侬建中、侬智忠等日夜谋寇。一夕,焚其巢,给其众曰:“平生积聚,今为天火所焚,生计穷矣。当邕州,据广州以自王,否则必死。”是日,率众五千沿郁江东下,攻破横山寨,寨主张日新、邕州都巡检士安、钦、横州同巡检吴香死之。
五月,乙巳朔,侬智破邕州,执知州陈珙、通判王乾祐、广西都监张立。初,贼围城,珙令乾祐守来远门,权都监李肃守大安门,指使武吉守朝天门。张立自宾州来援,既,珙犒军城上,酒行而城破。珙、立、乾祐及节度推官陈辅尧、观察推官唐鉴、司参军孔宗旦皆被执,兵死者千馀人。智阅军资库,得所上金函,怒谓珙曰:“我请内属,求一官以统摄诸,汝不以闻,何也?”珙对尝奏不报;索奏章,不获,遂扶珙。珙病目,不能视,惶恐呼万岁,求自救,不听,并立、乾祐、辅尧、鉴、宗旦害之。立临刑,大骂不屈,逾月,得其尸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