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言者方息,若又赏之太过,是复召众言也。”争之累日,帝乃从之,曰:“然则更与其诸官,如何?”籍曰:“昔卫青有功,四皆封侯。前世有之,无伤也。”帝既从籍言,后数日,两府奏事,帝顾籍笑曰:“卿前日商量除青官,合事宜,为虑远矣。”
是时适以若讷为枢密使,位在己上,宰相有缺当次补;青武臣,虽为枢密使,不妨己涂辙,故于帝前争之。既不得,退,甚不怿,乃密为奏言:“狄青功大赏薄,无以劝后。”又密使人以帝前之语告青,又使人语内押班石全彬,使于禁中自颂其功,极言青与孙沔褒赏太薄。帝既日闻之,不能无信,于是两府对,帝忽谓籍曰:“平南之功,前者赏之太薄,今以狄青为枢密使,孙沔为副;石全彬先给观察使俸,更俟一年除观察使;若讷迁一官加近上学士,置之经筵;召张尧佐归宣徽院。”声俱厉。籍错愕,对曰:“容臣等退至中书商议,明日再奏。”帝曰:“只于殿门閤内议之,朕坐于此以俟。”籍乃与同列议奏,皆如圣旨。复对,帝容乃和。因诏:“军国大政、边防重事,候前殿退,请对后殿,先一日所陈以闻。”故事,枢密使罢,必学士院降制,及罢若讷,止命舍人草词,后遂为例。
丙午,诏判河、宣徽南院使张尧佐归院供职。
丁未,以枢密直学士、给事中、知杭州孙沔为枢密副使。沔行至南京,召还。
以给事中、知桂州余靖为工侍郎。时御史梁蒨倩数言靖赏薄,孙沔既与狄青继践二府,故靖亦加秩。
戊申,诏曰:“闻诸路转运使多掊克于民,以官钱为羡馀,助三司经费,又估夏秋诸,抑人输见钱,并宜禁绝之。”时三司常责诸羡馀,淮南转运使张瓖独上金九钱,三司怒,移文诋之甚急。瓖以赋数民贫为对,卒不能夺。
戊午,翰林学士承旨王拱辰言:“奉诏详定大乐,比臣至局,钟磬已成。窃缘律有长短,磬有大小。黄钟九寸最长,其气,其象土,其正声为,为诸律之首,盖君德之象,不可并也。今十二钟磬,一以黄钟为率,与古为异。臣亦尝询阮逸、胡瑗等,皆言依律大小,则声不能谐。臣窃有疑,请下详定大乐所,更稽古义参定之。”
辛酉,知谏院李兑言:“曩者紫宸殿阅太常新乐,议者以钟之形制未中律度,遂斥而不用,复诏近侍详定。窃闻崇文院聚议,而王拱辰更前史文义,王洙不从,语言往复,殆至喧哗。夫乐之,广大微妙,非知音神,岂可轻议!阮逸罪废之人,务为异说,规恩赏。朝廷制乐数年,当国赋匮乏之时,烦费甚广;既成矣,又改为,虽命两府大臣监议,然未能裁定得当。请以新成钟磬与祖宗旧乐参校其声,但取谐和近雅者合用之。”洙既与瑗、逸更造钟磬,而无形制容受之别,又数劝帝用新乐于南郊,而议者多以为非,后亦不复用。
癸亥,御史中丞王举正罢为观文殿学士、知通、银台司兼门下封驳事。初,狄青迁枢密使,举正力争之,既不能得,因请解言职。帝称其有风宪,遣使就第赐白金三百两,而有是命。
以翰林学士孙抃权御史中丞。谏官韩绛论奏抃非纠绳才,不可任风宪。抃即手疏曰:“臣观方今士人,趋者多,廉退者少,以善求事为神,以能讦人为风采,捷给若啬夫者谓之有议论,刻若酷吏者谓之有政事;谏官所谓才者,无乃谓是乎!若然,臣诚不能也。”帝察其言,趣令视事,且命知审官院。抃辞以任言责不当兼事局,乃止。
甲,诏:“谏官、御史上章论事,毋或朋比以中伤善良。”
六月,辛未,还曹利用所籍乐游第宅。帝闵利用死非辜,既赐谥立碑,至是又以其第还之。
壬申,辽主驻胡吕山。
乙亥,御紫宸殿,奏太常寺新定《大安》之乐,召辅臣至省府馆阁学官预观之。仍观宗庙祭,赐详定官币有差。
壬午,右武卫大将军宗谔上《治原》十五卷,降诏奖谕。宗谔,允宁也。
丙戌,新修集禧观成。初,会灵观火,更名曰集禧,即旧址西偏复建一殿,共祀五岳,名曰奉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