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窦州牢城。
己丑,客星天关之东南可数寸。
庚寅,辽主如永安山。
壬辰,夏遣使贡于辽。
六月,乙未,诏益州路钤辖司:“应蛮人,皆预择人为备御。”时黎州言侬智自广源州遁云南之故也。
丙申,辽主如庆州。己亥,谒庆陵。
辛亥,吐蕃遣使贡于辽。
癸丑,殿中侍御史里行吴中复上殿弹宰相梁适邪,帝曰:“近遵亦有弹疏,且言唐室自天宝而后治分,何也?”中复对曰:“明皇初任姚崇、宋璟、张九龄为宰相,遂致太平。及李林甫用事,纪纲大坏,治于此分矣。虽威福在于人主,而治要在辅臣。”帝曰:“朕每用大臣,未尝不采公议,顾知人亦未易耳。”遵,乐平人也。
甲寅,内藏库绢五十万,缗钱三十万,下河北助籴军储。
秋,七月,丁卯,以端明殿学士、给事中、知益州程戡参知政事。
礼院言:“奉诏参定即温成皇后旧宅立庙及四时享祀之制。检详国朝孝惠皇后,太祖嫡,止即陵所置祠殿以安神主,四时惟设常馔,无荐享之礼。今温成皇后宜就葬所立祠殿,参酌孝惠故事施行,仍请题葬所曰‘温成皇后园’。”从之。
戊辰,礼侍郎、平章事梁适罢,以本官知郑州。先是殿中侍御史遵等弹适邪贪黯,任情徇私,且弗戢弟,不宜久居重位,适表乞与遵等辨。遵等即疏言:“光禄少卿向传师,前淮南转运使张可久,尝以赃废,乃授左曹郎中;又,留豪民郭秉,在家卖买,奏与恩泽;张掞还自益州,赂适得三司副使,故王逵于文德殿廷厉声言:‘空手冷面,如何得好差遣!’”中丞孙抃亦言:“适为宰相,上不能持平权衡,下不能训督弟,言事官数论奏,非罢适无以清议。”帝不得已,乃罢之。
己巳,夏遣使求婚于辽。
殿中侍御史遵知宣州,吕景初通判江宁府,殿中待御史里行吴中复通判虔州。
梁适之得政也,中官有力焉。及遵等弹适,左右或言:“御史捃拾宰相,自今谁敢当其任者?”适既罢,左右并遵等去之。始,遵等言:“盐铁判官李虞卿,尝推茶贾李士宗负贴纳钱十四万缗,法当倍输。而士宗与司门员外郎刘宗孟共商贩,宗孟与适连亲,适遽虞卿提陕西刑狱。”下开封府鞫其事,宗孟实未尝与士宗共商贩,且非适亲,遵等皆坐是黜,而中复又落里行。知制诰蔡襄,以三人者无罪,缴还词,改付它舍人,亦莫敢当者,遂用熟状降敕。虞卿,昌龄也。
御史中丞孙抃言:“臣等昨论列宰相梁适事,今日风闻吕景初以下并议谴责。臣详观朝旨,必是人以巧言移人主意,遂使邪正曲直,溃然倒置。况威赏二字,帝王之权,古先圣人尤所谨重。今梁适内恃私邪,外恃势力,重轻下,皆在其手,嗟怨之声,沸腾中外,陛下庇而不问。臣恐缘此之后,朝廷事事尽由柄臣,台谏之官,噤结,畏不敢言,陛下居九重,何从而知之!臣居风宪之长,既不能警策权臣,致令放纵私徇,又不能防闲人,致令惑误圣听,臣之罪多矣。乞夺臣官爵,窜臣远方,以谢天下。”又言:“臣前与郭申锡等全台上殿论列朝廷事,陛下亦优容不罪。今止言梁适,遽有此行遣,显是犯天之颜者其过轻,言宰相之事者其过重。方今幅员数万里,生齿至夥,治安危之要,系执政数人而已;既有过咎,台官不得言,谏署不得奏,朝廷其如何哉!伏望念祖宗大业而谨重之,无使威赏二柄尽假于下。”又累奏乞召还遵等,皆不报。翰林学士胡宿,因召对,乞留遵等,退,又上言:“刚猛御史,自古难得。近日谪见未息,宄须防。古人有言:‘猛虎在山,藜藿为之不采。’乞降旨留三御史在朝,以警邪。”亦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