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初行祫享之礼,而昭宪太后躬育祖宗,其后裔多落民间,宜思所以推恩者。”于是并四后家孙皆录之。寻复赐昭宪太后家信陵坊第一区。
诏中书、枢密院:“累年未修《时政记》,自今随月撰。”
壬辰,命同知谏院司光同详定均税。光既立条约,下诸路监司旋行。又言:“国家立事,当先使赏罚明,然后事无不成。职方员外郎秦植,前通判德州,均五县税,皆得平允,并无词诉。若遇庸愚之人烦扰败事者。同归常调,一无殿最,则能吏解,必无成功。伏望察其勤瘁,优加酬奖,并其馀均税官吏,随其功过,量行惩劝,则后来无不尽力矣。”
癸巳,诏曰:“台谏为朕耳目之官,而事有不能周知,固将博问朝士大夫以广听察。乃有险诐之人,因缘憎嫉,依倚形势,兴造飞语以中伤善良,殆非忠厚之行也。中书门下其为朕申儆百工,务敦行实;循而弗改,当重黜焉。”从御史中丞王畴所请也。
甲午,内藏库绢二十万匹,下河北助籴军储。
壬寅,同知谏院司光以三札上殿。其一论君德曰:“臣窃惟人君大德有三:曰仁,曰明,曰武。陛下天慈惠,育元元,虽古圣王之仁,殆无以过。然自践祚垂四十年,而纪纲犹有亏缺,穷民犹有怨叹,意者群臣不肖,不能宣扬圣化;将陛下于三德亦有所未尽欤?伏见陛下推心御,端拱渊默,群臣各以其事有所疏奏,陛下不复询访利害,考察得失,一皆可之。诚使左右前后肱耳目之臣皆忠实正人则善矣;或有一邪在焉,岂可不为之寒心哉!伏望陛下以天之至仁,廓日月之光,以奋乾断,俾善无不录,恶无不诛。”
其二论御臣曰:“臣闻致治之,一曰任官,二曰信赏,三曰必罚。窃见国家所以御臣之,累日月以秩,循资涂而授任。苟日月积久,则不择其人之贤愚而置位;资涂相值,则不问其人之能否而居重职。远者三年,近者数月,辄已易去,而望职事之修,功业之成,必不可得也。其失在于采名不采实,诛文不诛意。夫以名行赏,则天下饰名以求功;以文行罚,则天下巧文以逃罪。诚能博选在位之士,量能施职,有功则增秩加赏而勿徙其官,无功则降黜废弃而更求能者,有罪则窜刑诛而勿加宽贷,如是而朝廷不尊,万事不治者,未之有也。”
其三论拣军曰:“养兵之术,务不务多。今所选之兵,升其军分,增其粮赐,是宜咸上恩,人人喜悦;而窃闻京城之内,被选之人,往往咨嗟悲怨,父相泣。况于外方兵士,远去乡里,诀别亲戚,其为愁苦,不言可知。使中外人情皇皇如此,岂惟久远之害,亦不可不以近切之忧为万一之虑也。伏乞自后每遇大段招拣兵士,须令两府臣僚国共商量,度财用丰耗及事之缓急,若须至招拣,方得闻奏施行。”
八月,己未,军副都指挥使、武胜留后王凯卒。车驾临奠,赠彰武节度使,谥庄恪。凯治军有纪律,善抚循士卒,平居与均饮;至临阵援枹鼓,毅然不少假。故士卒畏信,战无不力。
庚申,诏三馆、秘阁校《宋》、《齐》、《梁》、《陈》、《后魏》、《后周》、《北齐》七史书,有不完者访求之。
乙丑,左侍禁、雄、霸等路走承受林伸言:“国朝上世陵寝在保州保县东,犹有天巷、御城庄存焉,其地颇为塘所坏,乞下本时加修筑。”从之。
司光言:“今国家三年一郊,未尝无赦,每岁盛夏,皆有疏决,猾吏贪纵,大为利。悍民暴横,侵侮善良,百千之中,败无一二;幸而发,率皆亡匿,不过三岁,必遇赦降,则晏然自,复为平人。使愿悫之民愤悒惴恐,凶狡之群志满气扬,岂劝善沮恶之意哉!且疏决之名,本行于盛暑之际,死罪以下,皆递降一等;近年或至再三,自徒以下,一切赦之。今岁疏决之令已再行矣,此所以使百职堕慢,邪瓷睢者也。今纵未能尽革前弊,伏望下中书,今后每岁疏决不过一次,或早或晚,使外人不可豫期,其徒罪仍依旧降从杖;或遇亲祀南郊之负,更不疏决,永为定制,庶几为恶之人有所戒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