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诲言:“近日圣平复,而万机之事,未闻亲决。议者谓陛下避让,有所待焉;果如是,恐未为顺。两汉而下,母后临朝者,皆嗣君冲幼,亲为辅翊,并坐帘帏之下,专其听断;幼君既长,故有复辟之议。今日之事,有异于是。先帝陛下于宗族之中,以贤且长,付托之意,正为今日也。当陛下违豫之时,非皇太后内辅,则政无所寄;大臣建策于国,忠也。然而陛下临朝御前殿,百官朝罢,两府大臣方至内东门,是纲领柄权皆在于手,陛下自未专决,何所待也!伏望宸衷悟,无以此为念。唯内
辛未,令西京左藏库副使、缘界河巡检都监赵用再任,从关及河北缘边安抚司之请也,用才武果敢而熟边事,虏人以盐船犯边禁者,用剖船而沉之。虏人畏用,以其常乘虎船,谓之“赵虎”
己酉,司光言:“窃闻近日陛下圣甚安,奉事皇太后,昏定晨省,未尝废阙,岂独群臣百姓之福,乃宗庙社稷之福也。陛下既为仁宗之后,皇太后即陛下之母。今濮王既没,陛下平生孝养未尽之心,不施之于皇太后,将何所用哉!今陛下已能奉养如礼,而臣复区区言者,诚陛下始终无倦,外尽其恭,内尽其,使孝德日新,以协天下之望而已。若万一有无识小人,以细末之事离间陛下母,不顾国家倾覆之忧而自营一之利者,愿陛下付之有司,明正其罪,使天下晓然皆知陛下圣明仁孝,不负大恩,而谗佞不能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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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诏分祀禖,罢用弓矢,弓韣、酒脯及人饮福、受胙之礼,以在谅閤故也。
是月,辽禁南京民决粳稻。
光寻以言不用,恳求外补,帝令宰臣宣谕曰:“卿所言事,略皆施行。且供谏职,未须求。”光复奏:“臣乡所言二事,若不能行,虽日侍丹扆,有何所益!若奉养之礼,日增月益,访求治,勤劳不倦,使慈母欣于上,百姓安乐于下,则臣虽在远方,亦犹在陛下之侧也。”
二祧之位。议者乃舍真宗而以仁宗,恐于祭法不合;又以人情言之,是黜祖而父也。必若此行之,不独违礼典,恐亦非仁宗之意。臣等窃谓宜遵旧礼,以真宗五帝于明堂为便。”
三月,丁酉朔,诏:“三司用内藏库钱三十万贯修奉仁宗山陵,依乾兴例蠲其半,馀听渐还。”
观文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孙抃等奏:“谨《易》称‘先王作乐崇德,荐之上帝以祖、考。’盖祖、考并可天,符于《孝经》之说,可谓必严其父也。祖、考皆可郊与明堂而不同位,不可谓严父、严祖其义一也。虽周家不闻废文而移于武,废武而移于成,然《易》之考,《孝经》之严父,历代循守,固亦不为无说。仁宗继保成,致天下于大安者四十二年,功德可谓极矣。今祔庙之始,遂抑而不得帝,甚非所以宣章严父之大孝。臣等参稽旧典,博考公论,敢以前所定议为便。”诏从抃等议。
命内都知任守忠、权剖副使张焘提举三司修造案。句当公事张徽作仁宗神御殿于景灵西园,殿成,名曰孝严,别殿曰宁真。焘因请图乾兴文武大臣于殿。绘像自此始。
京师赋曲于酒,有常籍,无论售与不售,或至破产以偿。焘请废岁额,严禁令,随所用曲多寡以售,自是课增数倍。尝与三司使议铸钱事,帝诘难,皆不能对,焘徐开陈,帝是之,既退,令左右记姓名。焘,亢兄也。
光又言:“窃见祖宗之时,闲居无事,尝召侍从近臣,与之从容讲论,至于文武朝士、使臣、选人,凡得见者,往往召之使前,亲加访问。所以然者,一则使下情上通,无所壅蔽,一则知其人能否,才所任也。今陛下与当世士大夫未甚相接,民间情伪未甚尽知,宜诏侍从近臣,每日一员直资善堂,夜则宿于崇文院,以备非时宣召。其馀群臣见及奏事者,亦望稍解严重,细加访问,以开广聪明,裨益大政。”
二月,戊辰,命韩琦提举修撰《仁宗实录》。
它日,光对,又言:“皇太后,母也;陛下,也。皇太后母仪天下已三十年,陛下新自籓邸承大统,万一两有隙,陛下以为谁逆谁顺,谁得谁失”又,仁宗恩德在民,藏于骨髓,陛下受其大业而无以报之,将何以天下之望?凡人主所以保国家者,以有威福之柄也。今陛下即位将近期年,而朝廷政事,除拜赏罚,一切委之大臣,未尝询访事之本末,察其是非,有所予夺。臣恐上下之人,习以为常,威福之柄,浸有所移,则虽有四海之业,将何以自固?凡此利害之明,有如白黑,取舍之易,有如反掌。陛下今日回意易虑,犹为未晚。若固守所见,终无变更,臣恐日月浸久,衅隙愈,不可复合,威权已去,不可复收,后虽悔之,无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