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辰,命提开封府界公事、祠郎中陈汝义判三司都磨勘司,以知开封县、都官员外郎罗恺代其任。恺见,问府界事,皆不知能,帝不悦。及见汝义问之,应答详。翼日,谓执政曰:“恺不才,宜复用汝义,仍与馆职。”执政言汝义资序已,复为提则下迁,宜但令试馆职而已;帝从之。知制诰邵必言:“陛下新即位,以言语擢汝义,如汉文赏上林啬夫,恐臣下争以利求。乞罢之。”不从。
太常礼院言:“准嘉祐诏书,定太庙近世八室之制。今大行皇帝祔庙有日,僖祖在七室之外,礼当祧迁。将来山陵毕,请以大行皇帝神王祔第八室。僖祖、文懿皇后神主,依唐故事,祧藏于西夹室,以待禘祫。自仁宗而上至顺祖,以次升迁,伏请下两制待制以上参议。”翰林学士承旨张方平等言:“同堂八室,庙制已定,僖祖当祧,合于典礼,请依礼院
壬申,尚书左丞、参知政事欧修罢,为观文殿学士、刑尚书、知亳州。彭思永等既以论修贬,而知杂事御史苏寀、御史吴申言犹不已;修亦三表乞罢,故命守。
癸酉,以枢密副使、礼侍郎吴奎参知政事。帝用奎,宰相言:“陈升之有辅立陛下功。”帝曰:“奎辅立先帝,其功尤大。”遂越次用之。奎谢日,《治说》三篇。帝尝语以追尊濮王事与汉宣帝异,奎对曰:“然,宣帝于昭帝祖行,昭穆不相当,又大臣所立,岂同仁宗!此天地之恩,不可忘也。追尊事诚牵私恩。”帝言:“此为欧修所误。”奎对曰:“韩琦于此事亦失众心。臣数为琦所悖,天下公论,不敢于君前有所隐。”它日,奎言:“陛下宜推诚以应天,天意无它,合人心而已。若至诚格,莫不以至诚应于上,自然召和气。今民力困极,国用窘乏,直须顺成,然后可及它事也。帝王之职,所难在判别忠邪,其馀庶务,各有司存,但不使小人得害君,君常居要近,则自治矣。”帝因言尧时四凶犹在朝,奎对曰:“四凶虽在,不能惑尧之聪明。圣人以天下为度,何所不容!未有显过,固宜包荒,但不可使居要近耳。”
初,英宗以疾未视朝,太皇太后垂帘,修与二三大臣主国论,每帘前奏事,或执政聚议,事有未同,修未尝不力争。台谏官至政事堂论事,事虽非己,同列未及启,而修已直前折其短。士大夫建明利害及所请,前此执政多弇阿,不明白是非,至修必一二数之曰:“某事可行,某事不可行。”用是怨诽者益多。英宗尝称修曰:“直,不避众怨。”修亦尝诵故相王曾之言曰:“恩归己,怨使谁当!”既守,遂连六表乞致仕,不从。
权知贡举司光等上言,所考试合格士许安世以下三百五人,分四等;明经、诸科二百一十一人,分三等。诏:“士第一、第二、第三等赐及第,第四等赐同。明经诸科第一、第二并赐及第,第三等赐同。敕下贡院放榜,安世及第二、第三人并为防御、团练推官,其馀注官守选如例。”
先是御史蒋之奇言:“明逸倾险憸薄,在仁宗朝,附贾昌朝、夏竦、王拱辰、张方平之党,陷杜衍、范仲淹、尹洙、石介之徒,朝廷一空,天下同疾。况文辞纰缪,政术乖疏,岂可冒居禁苑!”而同知谏院傅卞亦有言。执政召明逸,未以台谏章疏,使自引疾,因改命之。
昌王颢、乐安郡王頵乞解官行服,诏两制与太常礼院详定典礼。翰林学士承旨张方平等言:“谨大行遗制,丧服以日易月,自皇帝下至文武百官,并依先朝典故。惟宗室则惨服,居则衰麻以终制。盖一法度,所以尊天也。皇帝承大统,奉宗庙,昌王、乐安郡王当与宗室同例,不容以私恩为异。”从之。
丙寅,钱明逸罢翰林学士,为端明殿学士兼龙图阁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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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盐铁副使吴充女,良孺因谤修帷薄,事连吴氏。集贤校理刘瑾,与修亦仇家,亟腾其谤。思永闻之,间以语其僚属。之奇始缘濮议合修意,修特荐为御史,方患众论指以为邪,求所以自解,及得此,独上殿劾修,乞肆诸市朝。帝疑其不然,之奇引思永为证,请必行。之奇初不与同列谋之,后数日,乃以奏稿示思永,挽思永自助。思永以帷薄之私,非外人所知;但其首建濮议,违典礼以犯众怒,不宜更在政府。帝乃以之奇、思永所奏付枢密院。修上章自辨。帝初诛修,以手诏密问天章阁待制孙思恭,思恭极力救解。帝悟,复取之奇、思永所奏以,并修章付中书,令思永、之奇传达人姓名以闻。之奇言得自思永,而思永辞以于风闻;因极陈大臣朋党专恣,非朝廷福。修复言:“臣忝列政府,枉遭诬陷,惟赖朝廷推究虚实,使罪有所归。”章凡三上。而充亦上章乞朝廷力与辨正虚实,使门不致枉受污辱。于是帝复批付中书,令思永等传达人姓名并所闻因依明据。思永与瑾同乡,力为瑾讳,乃言:“臣待罪宪府,凡有所闻,合与僚属商议,故对之奇说风闻之由。然暧昧无实,尝戒之奇勿言。无所逃罪。”而之奇亦奏:“此事臣止得于思永,遂以上闻。如以臣不当用风闻言大臣事,臣甘与思永同贬。”故二人同降黜。帝手诏赐修,令起视事。它日,帝谓吴奎曰:“蒋之奇敢言,而所言暧昧,既罪其妄,赏其敢。”奎曰:“赏罚难并行。”乃止。
丁卯,三司言:“在京粳米约支五年以上,虑岁久陈腐,令发运司于上供年额,权住起发五十万石,于谷价贵减和籴之数,变市金银绢,输榷货务封桩,分给三路,以备军需。”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