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辽主猎于黑岭。
癸酉,诏:“谋杀已伤,问,举自首者,从谋杀减二等论。”初,登州奏,有妇阿云,母服中聘于韦,恶韦丑陋,谋杀韦,伤而不死。及问,举自首。审刑院、大理寺论死,用违律为婚奏裁,敕贷其死。知登州许遵奏,引律因犯杀伤而自首得免、所因之罪仍从故杀伤法,以谋为所因,当用问举条减二等;刑定如审刑、大理。时遵方召判大理,御史台劾遵,而遵不伏,请下两制议,乃令翰林学士司光、王安石同议。安石以谋与杀为二事,光言:“谋杀,犹故杀也,皆一事,不可分。若谋为所由,与杀为二,则故与杀亦可为二邪?”二人议不同,遂各为奏,光议是刑,安石议是遵。诏从安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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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诏:“诸路帅臣、监司及两制、知杂御史已上,各举武勇谋略三班使臣二人。”
五月,癸酉,帝谓文彦博等曰:“丁渭、王钦若、陈彭年何如人?”彦博等各以所闻对,因言:“当时修建殿,皆谓等开之,耗祖宗积储过半,至今府库不复充实。”帝曰:“王旦为宰相,不得无过。”韩绛曰:“旦尝谏,真宗不从;求去位,又弗许。”帝曰:“事有不便,当极论列,岂可以求去责?”
辛亥,诏:“诸路监司访寻州县,兴复利,如能设法劝诱修筑塘堰、圩堤,功利有实,当议旌。”
庚申,吕公著、王安石等言:“故事,侍讲者皆赐坐;自乾兴以来,讲者始立,而侍者皆坐听。臣等窃谓侍者可使立,而讲者当赐坐。”礼官韩维、刁约、胡宗愈言:“宜如天禧旧制,以彰陛下稽古重之意。”刘分攵曰:“侍臣讲论于前,不可安坐。避席言语,乃古今常礼。君使之坐,所以示人主尊德乐也;若不命而请则异矣。”龚鼎臣、苏颂、周孟、王汾、韩忠彦皆同分攵议,曰:“乾兴以来,侍臣立讲,历仁宗、英宗两朝,行之且五十年,岂可轻议变更!”帝问曾公亮,公亮曰:“臣侍仁宗书筵亦立。”后安石因讲赐留,帝面谕曰:“卿当讲日可坐。”安石不敢坐,遂已。
戊戌,废庆成军。
明日,帝谓安石曰:“昨阅卿奏书,所条众失,卿必已一一经画,试为朕详言施设之方。”安石曰:“遽数之不可尽,愿陛下以讲学为事,讲学既明,则施设之方不言而自喻矣。”
壬,辽西北路雨谷三十里。
戊午,回鹘贡于辽。
秋,七月,壬申,辽署乌库德寽勒都统军司。
本朝累世因循末俗之弊,而无亲友群臣之义,人君朝夕与,不过宦官、女,而视事,又不过有司之细故,未尝如古大有为之君,与学士大夫讨论先王之法以措之天下也。一切因任自然之理势,而神之运有所不加,名实之间有所不察。君非不见贵,然小人亦得厕其间;正论非不见容,然邪说亦有时而用。以诗赋记诵求天下之士,而无学校养成之法;以科名资格叙朝廷之位,而无官司课试之方。监司无检察之人,守将非选择之吏;转徙之亟,既难于考绩;而游谈之众,因得以真;私养望者,多得显官;独立营职者,或见排沮。故上下偷惰,取容而已,虽有能者在职,亦无以异于庸人。农民坏于差役,而未尝特见救恤,又不为之设官以修其土之利;兵士杂于疲老,而未尝申敕训练,又不为之择将而久其疆埸之权。宿卫则聚卒伍无赖之人,而未有以变五代姑息羁縻之俗;宗室则无教训选举之实,而未有以合先王亲疏隆杀之宜。其于理财,大抵无法,故虽俭约而民不富,虽勤忧而国不。赖非夷狄昌炽之时,又无尧、汤旱之变,故天下无事过于百年,虽曰人事,亦天助也。伏惟陛下知天助之不可常,知人事之不可急,则大有为之时,正在今日!”
乙卯,赐知唐州赋敕书奖谕。赋在唐五年,比罢,增万一千有奇,辟田三万馀顷,岁益税二万二千有奇,作陂堰四十有四。
丁未,占城来贡。
是月,河溢恩州乌栏堤,又决冀州枣埽,北注瀛州之域。
礼官议,用唐故事,以五月朔请御大庆殿受朝,因上尊号。翰林学士吕公著言:“五月会朝,始于唐德宗,取术数厌胜之说,宪宗以不经罢之。况尊号非古典,不系人主重轻。”陛下方追复三代,何必于长之日为非礼之会,受无益之名!”从之。
庚辰,诏两制及国监举诸王教授。
丙戌,辽主驻特古里。
六月,癸卯,录唐魏征、狄仁杰后;从韩琦请也。
赐布衣王安国士及第。安国,安石弟也,举茂材异等。有司考其所献《序言》为第一,以母丧不试,庐墓三年。韩绛荐其
集贤院学士、判南京留司御史台刘敞卒。敞学问渊博,寝坐卧,未尝不以《六经》自随。尝得先秦彝鼎数十,铭识奇奥,皆而读之,因以考知三代制度,尤珍惜之,每曰:“我死,孙以此蒸尝我。”朝廷每有礼乐之事,必就其家以取决焉。欧修每于书有疑,折简来问,敞对使答之,笔不停手,修辄叹服。庆历以前,学者守注疏之说,至敞为《七经小传》,始民诸儒异。后王安石修《经义》,盖本于敞,而新奇抑又甚矣。
甲戌,募饥民补厢军。
辛亥,同天节,群臣及辽使初上寿于紫宸殿。
国监言补试国监生以九百人为额,从之。
乙亥,名秦州新筑大甘谷砦曰甘谷城。初,秦州生为谅祚劫而西徙,有空地百里,名筚篥,知州仲甫请城而耕之,即大甘谷砦也。至是特赐名。
癸亥,以孙觉为右正言、同知谏院。帝与觉言,革积弊,觉曰:“弊固不可以不革,革而当,其悔乃亡。”帝称其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