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常自谓为诸羌所立,不得辞,请于朝廷,不得已而反,西师战辄败,天下然,仁宗悔之。当元昊僭书来,谏官吴育谓夷狄难以中国叛臣之,或可稍易以名号。议者皆以为不然,卒困中原,而使加岁赐,封册为夏国主,良可惜哉!”
丁巳,翰林学士、权三司使沈括为集贤院学士、知宣州。先是侍御史知杂事蔡确言:“括以白答刂诣吴充陈说免役事,谓可变法令,轻役依旧差。括为侍从近臣,既见朝廷法令有所未便,不明上章疏,而但于执政献其说。兼括累奉使察访,职在措置役法,是时但裁减下钱,未尝言复差徭。今非其职而遽请变法,前后反覆不同。朝廷新政,规画细,括莫不预,其于役法讲之固熟。如轻役之不有差法,括前日不以为非而今日不以为是者,其意固不难晓。盖自王安石罢相,括恐大臣于法令有所改易,故潜纳此说以窥伺其意,为附纳之资尔。且括自主计以来,一无所补,其驭下则取悦而已,其事上则观望而已,中外之所共传,圣明之所尽照;而以异论执政变更役法一事,尤为显著。窃了中书亦尝以此答刂呈,下司农寺相度。天慈兼容,既不加诘,而臣以弹邪绳为职,安敢避默!伏望陛下推括之情,特行罢黜。”诏答刂与括知。括即上疏待罪,有诏,令括就职。确又言:“括谓役法可变,何不言之于检正察访之日而言之非职事之时?不言之于陛下而言之于执事?括之意岂在朝廷法度,但依附大臣,巧为谋而已。伏望陛下断在不疑,正括之罪。”故有是命。
诏:“诸路岁上知县、县令考课优等治状,委主判官审校,取最优者上簿,司农寺主簿及提举常平官有阙,选最优者充;即治状尤异或资任已须别加升擢者以闻。”
辛酉,群臣五上尊号曰奉天宪古文武仁孝皇帝。不许。
辛未,太常丞、集贤校理、知湖州鞠真卿为太常博士、直秘阁;以宣徽北院使王拱辰、御史中丞邓甫言真卿自改官至登朝三十年,非特恩未尝陈请磨勘故也。
帝御资政殿,监修国史吴充率修国史宋求、编修官王存、黄履、林希以《仁宗、英宗纪草》呈。帝服靴袍,内侍案,求读,帝立听顾问,终篇始坐。
乙亥,贬宣徽南院使、雄武军留后郭逵为左卫将军,西京安置;吏员外郎、天章阁待制赵禼为左正言、直龙图阁,依旧知桂州;以御史知杂蔡确言逵经制南安,移疾先还,禼措置粮草乖方及不即平贼也。
是月,河复溢卫州王供及汲县上、下埽、怀州黄沁、州韩村,乙丑,遂大决于澶州曹村,澶州北断绝,河南徙,东汇于梁山张泽泺,分为二派:一合南清河于淮,一合北清河于海。凡郡县四十五,而濮、齐、郓、徐尤甚,坏田逾三十万顷。遣使修闭。
诏太常礼院续修《礼阁新编》。
辽主如秋山,谒庆陵。
八月,丙戌,诏监察御史里行黄廉为京东路量安抚。廉尝言都检正俞充结中人,徼幸富贵,不宜使佐瞻之地,并言王中正任使太重,恐为后忧,又面论之甚切。帝曰:“人才盖无类,顾驾驭之何如耳。”廉对曰:“虽然,渐不可长。圣人长驾远驭,故四凶在朝,不废时雍。彼皆才桀然过人,任使称意;为后世虑,故放殛之耳。”帝曰:“且置此事。河决曹村,京东尤被其害,今以累卿。”
廉既受命,前后条举百馀事,大略疏张泽泺至滨州以纾齐、郓,而济、单、曹、濮、淄、齐之间,积潦皆归其壑。郡守、县令能救灾养民者,劳来劝诱,使即其功,发仓廪府库以赈不给。占民居,未能就业者,择地聚居之,皆使有屋避。回远未能归者,遣吏移给之,皆使有粟。所县郡,蠲赋弃责,民所过,毋得征算。使吏为之地,止者赋居,行者赋粮;忧其无田而远徙,故假官地而劝之耕;恐其杀而之,故质私而与之钱;弃男女于者收养之,丁壮而饥者募役之。卒事,所活饥民二十五万三千,壮者就功而,又二万七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