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廉隅者居之,则朝廷尊。至于论事苟取容悦,偷为一切之计,人主将何便于此!”帝善其言。
丙,辽以耶律慎思知右伊勒希事。
是月,河溢北京内黄埽。
秋,七月,辛巳,广南西路经略司言知宜州王奇与贼战,败绩。
壬午,诏罢大理官赴中书省谳案。
戊,诏御史中丞舒亶举任言事或察官十人。
谔谋据横山,其志未已,遣朴上其策。会朝廷命徐禧、李舜举至鄜延议边事,谔对,言曰:“横山延袤千里,多,宜稼,人劲悍善战,且有盐铁之利,夏人恃以为主;其城垒皆控险,足以守御。今之兴功,当自银州始,其次迁宥州于乌延,又其次修夏州;三郡鼎峙,则横山之地已括其中。又其次修盐州,则横山兵、战、山泽之利,尽归中国,其势居俯视兴、灵,可以直覆巢。”
及禧至延州,奏乞趣谔还。谔在,禧已与沈括定议,先城永乐埭,乃上言:“银州虽据明堂川、无定河之会,而故城东南已为河所吞,其西北又天堑,实不如永乐之形势险厄。窃惟银、夏、宥三州陷没百年,一日兴复,于边将事功实为俊伟;但建州之始,烦费不资。若选择要会,建置堡栅,名虽非州,实有其地,旧来疆,乃在心腹。已与沈括议筑砦堡各六,自永乐埭至长城岭置六砦,自背冈川至布娘堡置六堡。”从之,诏禧护诸将往城永乐,括移府并总兵为援,陕西转运判官李稷主馈饷。
甲午,辽主如秋山。
己酉,始建雩坛于南郊之左,祀上帝,以太宗。
是月,决大吴埽堤,以舒灵平下埽危急。
辽南京霖雨,沙河溢,永清、归义、新城、安次、武清、香河六县伤稼。
八月,封皇均国公佣为延安郡王;以昭容硃氏为贤妃。
康申,帝有疾。诏岁以四孟月朝献景灵。
辛未,降凤州团练使谔为文州刺史,以言者论谔前迂路绥德,老师费财故也。谔自对还,极言城永乐非计,徐禧怒,变,谓谔曰:“君独不畏死乎,敢误成事?”谔曰:“城之必败,败则死;违节制亦死;死于此,犹愈于丧国师而沦异域也。”禧度不可屈,奏留谔守延州,而自率诸将往筑之。甲戌,城永乐。版筑方兴,羌数十骑济无定河觇役;曲珍将追杀之,禧不许。
戊寅,河决郑州原武埽,溢利津武沟、刁河,归纳梁山泺。
诏曰:“原武决已夺大河四分以上,不大治之,将诒朝廷忧。其辍修汴河堤岸司兵五千,并力筑堤修闭。”
九月,甲申,永乐城成,距故银州治二十五里,赐名银川砦。徐禧等还米脂,以兵万人属曲珍守之,李稷辇金银钞帛充牜刃其中,夸示禧,以为城甫就而中已实。永乐接宥州,附横山,夏人必争之地。禧等去,夏人即来攻;曲珍使报禧,禧不之信,曰:“彼若即来,是吾立功取富贵之秋也。”边人驰告者十数,禧乃挟李舜举等赴之。大将永亨曰:“城小人寡,又无泉,恐不可守。”禧以为沮众,械送延州狱。丙戌,禧、舜举复永乐城。夏人倾国而至,号三十万,禧登城西望,不见其际。丁亥,夏人渐,永亨兄永能,请及其未阵击之,禧曰:“尔何知!王师不鼓不成列。”乃以万人阵城下,坐谯门,执黄旗令众曰:“视吾旗止。”贼分兵攻,抵城下。曲珍阵于际,军不利,将士皆有惧,遂白禧曰:“今众心已摇,不可战,战必败,请收兵城。”禧曰:“君为大将,奈何遇敌不战,先自退邪?”俄夏人纵铁骑渡,或曰:“此号铁鹞,当其半济击之,乃可以逞;得地,则其锋不可当也。”禧不听。铁骑既济,震冲突。时鄜延选锋军最为骁锐,皆一当百,先接战,败,奔城,蹂后阵。夏人乘之,师大败,将校寇伟、李师古、世才、夏俨、程博古及使臣十馀辈、士卒八百馀人尽没。曲珍与残兵城,崖峻径窄,骑缘岸而上,丧八千匹。夏人遂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