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仅仅只是把它用在宴会仪式之上、门院之间维持秩序的吗?!就祖刘的明智通达说来,他可以聆听陆贾关于以文治巩固政权的言而称赞极好,目睹叔孙通所定尊崇君主的礼仪而发声慨叹,但是他所以终究不能与夏、商、周三代圣明君王并列,就错在他不肯学习啊。在那个时候,如果能得到大儒来辅佐他,与大儒一用礼制来治理天下,他的功勋业绩又怎么会在这一步便止住了呢!可惜啊,叔孙通的度太小了!他只不过是窃取礼制中糠般微末无用的东西,借以依附时世、迎合风俗、求取幸罢了,这样便使先代君王所建立的礼制沦没而不振兴,以至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难不令人沉痛之极吗!因此扬雄对此指责说:“从前鲁地有大儒,史书中没有记载他们的名字。有人问:‘为什么说他们是大儒呀?’回答:‘叔孙通打算制定君臣的礼仪,便到鲁地去征召儒生,请不来的有两个,堪称大儒。’有人问:‘既然如此,那么孔应聘的足迹遍及诸侯国也是不对的了?’回答:‘孔周游列国,是为了要能照自己的意图行事。倘若放弃自己的立场来顺从迁就他人,那么即便是确定了规矩、准绳,又怎么能够拿来应用呀!’”彩啊,扬雄的评论!大儒,是不肯破坏自己原有的规矩、准绳去追求一时的功利的!
帝亲自领兵征攻打韩王信,在铜县大败韩王信的军队,斩杀了他的将王喜。韩王信逃往匈,他手下的将领白土县人曼丘臣、王黄等拥立赵王的后代赵利为王,重新收拢韩王信的散兵败卒,与韩王信及匈一起合谋攻击汉军。匈派左、右贤王统率一万多名骑兵,同王黄等驻扎在广武以南,到晋作战,汉军攻打他们,匈兵立即败逃,随后又聚集起来,汉军乘胜追击他们。这时恰好碰上天气酷寒,天下大雪,汉军士兵冻掉了手指的占十分之二三。
帝驻居晋,听说冒顿单于驻居在代谷,便想要去攻打他,就派人去侦察匈。这时冒顿把他的壮士兵、壮都藏了起来,只让人看见老弱残兵和瘦小的牲畜。汉军派去的使者相继回来的有十批,都报告说匈可以攻打。帝于是又派刘敬使匈,尚未返回,汉军就全动兵力三十二万向北追击匈,越过了句注山。刘敬回来后报告说:“两国相攻,这本该炫耀显示自己的优势。但现在我到匈方面去,只看见瘦弱的牲畜和老弱的士兵,这必定是想要显自己虚弱不堪,而埋伏奇兵以争取胜利。我认为匈不能攻打。”这时候,汉军业已动,帝大为恼火,骂刘敬说:“你这个齐国的混伙,不过是靠着耍嘴得到了一官半职,现在竟又来胡言语阻挠我的军队前!”用刑把刘敬拘禁到广武。
帝先期抵达平城,军队尚未全到来。冒顿便发兵四十万骑,把帝围困在白登山达七天之久。汉军这时内外无法呼应救援,帝于是就采用陈平的秘计,派使者暗中用重金贿赂冒顿的阏氏。阏氏随即便对冒顿说:“两个君主不应彼此困窘迫害。如今即使夺得了汉朝的土地,单于您也终究不能居住在那里。况且汉朝的君主也有神灵保护,望您明察!”冒顿与王黄、赵利约定好时间会师,但王黄、赵利的军队却迟迟不来,由此就怀疑他们与汉军有什么谋划,这才解开包围圈的一角。正好遇到天降大雾,汉军便派人在白登山与平城之间往来走动,匈人毫无察觉。陈平这时请求帝命令士兵们用弩搭上两支箭,箭朝外御敌,从解围的一角直冲去。帝脱包围后,想要策疾奔,太仆滕公夏侯婴却持慢慢地行走。到了平城时,汉的大队人也赶到了,匈的骑兵便解围而去。汉军于是也收兵返回,命樊哙留下来平定代地。
帝回到广武,赦免了刘敬,说:“我不采用您的意见,因此被围困在平城。我已经把先前十多批使者都杀掉了!”接着就封给刘敬二千民,爵位为关内侯,称作建信侯。帝回师向南经过曲逆县,说:“好壮观的县啊!我走遍天下,只见过洛和这里罢了。”就改封陈平为曲逆侯,享用全县民的赋税收。陈平跟随帝南征北战,共六次献妙计,每次都增加了封邑。
十二月,帝返回长安,途经赵国。赵王张敖对帝行作为女婿的礼节,十分谦卑,帝却叉开两坐着,态度轻慢地责骂张敖。赵国相国贯、赵午等人都怒火中烧,说:“我们的大王,真是个懦弱的王啊!”随即劝赵王说:“天下豪并起,贤能的人先称王。现在您侍奉皇帝非常恭谨,而皇帝却如此无礼,请让我们替您把他杀了!”张敖咬破自己的手指血来,说:“你们怎么说这大错特错的话呀!先父亡国后,依赖皇帝才得以复国,德崐泽能传给孙,一丝一毫都是皇帝的力量啊。望你们不要再这么说了!”贯、赵午等人都相互说:“这是我们的不是了。我们的大王是忠厚的长者,不会背弃恩德。况且我们的原则是不受人侮辱,而今皇帝侮辱了我王,所以想要杀掉他,又何必连累我王呢!事情成了,则功归我王,事情失败了,则我们独自承担罪责罢了。”
匈攻打代国。代王刘喜弃国,自己逃归洛。帝免了他的罪,改封他为侯。辛卯(疑误),封皇刘如意为王。
季,二月,帝抵达长安。萧何这时正主持营建未央,帝见到未央如此壮丽,十分愤怒,对萧何说:“天下纷,连年受战事劳苦,如今成败尚未可知,为什么要把室修筑得过分豪华呢!”萧何说:“正是因为天下尚未安定,所以才可趁势营造室啊。何况天以四海为家,殿不壮丽就不足以加重威严,而且也不能让后世室的建筑规模超过它呀。”帝这才兴起来。
臣司光曰:圣明的君主以仁义为丽,以德为威,还不曾听说过有依靠室规模来镇服天下的。天下尚未安定,理当克制自己、节俭用度,前去解救百姓的危难,现却反倒以营建室为先任,这怎么可以说是明白自己所应有的职责啊!从前大禹住在简陋的室而夏桀仍修建奢华的倾。开创业绩把王位传给后代的君王,尽力行于节俭为孙作表率,而他们的末依旧还是沦落骄奢逸之中,何况向后代孙显示奢侈呢!萧何竟谈什么“不要让后世室的建筑规模超过它”,这难不是荒谬吗!到了汉武帝时,终于因滥建室而致天下疲惫衰败,这局面未必不是由侯萧开的吧!
帝从栎迁都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