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酒。齐王心知有怪,不敢再喝,假装酒醉离去。经打听知那是杯毒酒,大为惊恐。齐国一个名叫士的内史向齐王建议,使齐王献城郡吕太后女儿鲁元公主的汤沐邑。太后因此大喜,便放走了齐王。
季,正月,癸酉(初四),兰陵一平民家的井中现两条龙。
陇西发生地震。
夏季,大旱。
侯刘仲去世。
文终侯萧何病重,惠帝亲自前去探视,问他:“您百年之后,谁可以替接您?”萧何说:“最了解臣下的还是皇上。”惠帝又问:“曹参怎么样?”萧何立即叩说:“皇上已找到人选,我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秋季,七月,辛未(初五),萧何去世。他生前购置田地房宅,必定选位于穷乡僻壤的;他主持家政,也从不起建墙大屋。他说:“如果我的后代贤德,就学我的俭朴;如果后代不贤,这些劣房差地也不会被权势之家抢夺。”
癸巳(二十七日),朝廷任命曹参为相国。曹参刚听说萧何去世时,就对门下舍人说:“快准备行装!我要京去相国了。”过了不久,使者果然前来召曹参朝。起初,曹参当平民时,和萧何相甚好;及至了将相,两人有些隔阂。到萧何快死时,所推举接替自己的贤能之人惟独曹参。曹参接替了相国后,所有的条令都不变更,一律遵照萧何当年的规定。他挑选各郡各封国中为人质朴、拘谨不善言辞、敦厚的长者,召来任命为丞相的属官。对那些言谈行文苛刻、专门追逐名声的官员,都予以斥退。然后曹参日夜只顾饮香醇老酒。卿、大夫以下的官员及宾客见他不政事,来看望时都想劝说,曹参却总是劝他们喝酒;喝酒间隙中再想说话,曹参又劝他们再喝,直到喝醉了回去,始终没机会开说话。这样的情况成为常事。曹参见到别人犯有小错误,也一昧包庇掩饰,相国府中终日无事。
曹参的儿曹任中大夫之职,惠帝向他埋怨曹参不理政事,认为“难是因为我年纪轻吗”?让曹回家时,以私亲分探问曹参。曹参大怒,鞭笞曹二百下,喝斥:“快回去侍候,国家大事不是你该说的!”到上朝时,惠帝责备曹参说:“那天是我让曹劝你的。”曹参立即脱下帽谢罪,说:“陛下自己察圣明威武比帝如何?”惠帝说:“朕哪里敢比帝!”曹参又问:“陛下再看我的才能比萧何谁?”惠帝说:“你好像不如他。”曹参便说:“陛下说得太对了。帝与萧何平定天下,法令已经明确。如今陛下垂手治国,我们臣下恭谨守职,大家认真遵守不去违反旧时法令,不就够了吗!崐”惠帝说:“对。”
曹参相国,前后三年,百姓唱歌称颂他说:“萧何制法,整齐划一;曹参接替,守而不失;事清净,百姓安心。”
三年(己酉,公元前192年)
季,朝廷征发长安周围六百里内的男女民工十四万六千人修筑长安城,三十天结束。
惠帝以宗室女作为公主,嫁给匈冒顿单于。当时,冒顿正大,写信派人送给吕太后,措词极为亵污傲慢。吕太后大为愤怒,召集将相大臣,商议要杀掉匈来使,发兵攻打。樊哙说:“我愿意率领十万军队去横扫匈!”中郎将季布却说:“樊哙真该杀!从前匈在平城围困帝,那时汉兵有三十二万,樊哙为上将军,而不能解围。如今四方百姓哀苦之声尚未断绝,受伤兵士刚能起,而樊哙却想搞天下,妄称以十万军队横扫匈。这是当面说谎!况且,匈好比禽兽一般,听了他的好话不必兴,听了他的谩骂也不值得生气。”吕太后说:“说得对。”便派大谒者张释送去回信,十分谦逊地致以歉意,并送给匈二乘车、八匹。冒顿接信后又派使臣前来歉,说:“我们从不知中国的礼义,谢陛下的宽恕。”于是献上匹,与汉朝和亲为好。
夏季,五月,朝廷立名为摇的闽越君为东海王。摇与无诸,都是越王勾践的后代,曾跟随诸侯推翻秦朝,功劳不小,当地百姓归附,所以立他为王。建都东瓯,世人称之为东瓯王。
六月,朝廷征发各封国的王、侯属下刑徒隶二万人修筑长安城。
秋季,七月,太仆的厩起火。
本年,蜀郡湔氐族反叛,朝廷兵平定。
四年(庚戌,公元前191年)
冬季,十月,惠季立张氏为皇后。张后是惠帝鲁元公主的女儿。吕太后想亲上加亲,所以将她嫁给惠帝。
季,正月,朝廷下令推荐民间孝顺父母、和睦兄长、努力耕作的人,免除他们的赋役。
三月,甲(初七),皇帝行成年加冠礼,大赦天下。
检查法令中对官民有防害的条目,废除秦律中禁止携带、收藏书籍的“挟书律”
惠帝认为去长乐朝见太后及平时前往时,经常清警戒,使百姓惊忧,便在武库的南面修筑了一条空中路。奉常叔孙通劝阻说:“那是每月举行帝衣冠巡仪式的路啊!孙后代怎么能在祖宗的上行走呢!”惠帝惊惧地说:“快快拆去!”叔孙通又说:“天没有错误的举动;现在路已经修了,百姓也都知。希望陛下在渭河北面再建个原庙,可以到那里去举行帝衣冠巡仪式,这样也扩大了宗庙,是大孝的本。”惠帝便下令有关门修建原庙。
臣司光曰:错误,是人人都必定无法避免的;但只有圣贤能知而改正。古代圣明的君主,怕自己有错误不知,所以设置批评君主的诽谤木和劝阻君主的敢谏鼓,哪里会怕百姓知自己的过错呢!所以仲虺赞商汤王说:“改正错误决不吝惜。”傅说劝诫商王武丁:“不要因为怕别人耻笑便不改正过失。”由此而见,君王的人,本来就不是以不犯错误为贤明,而是以改正错误为德。这里叔孙通却劝谏汉惠帝说“天没有错误的举动”,正是在教君主的文过饰非,岂不太荒谬了吗!
长乐中鸿台发生火灾。
秋季,七月,乙亥(二十日),未央的藏冰室发生火灾。丙(二十一日),织造室发生火灾。
五年(辛亥,公元前190年)
冬季,雷声响起,桃树、李树开,枣树结果。
季,正月,再次征发长安周围六百里内男女民工十四万五千人修筑长安城,三十天后结束。
夏季,大旱,长江、黄河少,溪谷涸。
秋季八月,平侯曹参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