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之。
夏,五月,丁卯,日有之,既。
秋,八月,戊寅,帝崩于未央。大赦天下。九月,辛丑,葬安陵。
初,吕太后命张皇后取他人养之,而杀其母,以为太。既葬,太即皇帝位,年幼;太后临朝称制。
译文
汉纪四 汉帝八年(壬寅,公元前199年)
冬季,汉帝刘在东垣攻打韩王信的余党,经过赵国的柏人城。赵相贯派人藏在厕所的夹墙中,准备行刺帝。帝正想留宿城中,忽然心动不安,问:“这个县叫什么?”回答说:“柏人。”帝说:“柏人,就是受迫于人呀!”于是不住宿而离开。十二月,帝从东垣城回长安。
季,三月,帝前往洛。
帝下令,商人不准穿锦、绣、细绫、绉纱、细葛布、布、织品,不准持兵、乘车、骑。
秋季,九月,帝一行从洛回长安。淮南王、梁王、赵王、楚王都随行。
匈冒顿屡次侵扰汉朝北边境。帝到忧虑,问刘敬对策,刘敬说;“天下刚刚安定,士兵们因兵事还很疲劳,不宜用武力去征服冒顿。但冒顿杀父夺位,把父亲的群妃占为妻,以暴力建立权威,我们也不能用仁义去说服他。唯独可以用计策,使他的孙长久汉的臣属,然而我担心陛下不到。”帝问:“如何呢?”回答说:“陛下如果能把嫡女大公主嫁给他为妻,又赠送丰厚俸禄,他一定仰慕汉朝,以公主为匈的阏氏,生下儿,肯定是太。陛下每年四季用汉朝多余而匈缺乏的东西,频繁地问赠送他们,乘机派能说善辩的人士前去讽劝和讲解礼节。这样,冒顿在世时,他本是汉朝的女婿辈;他死后,您的外孙便即位为匈王单于。难曾听说过外孙敢和外祖父分抗礼的吗?我们可以不经一战而让匈渐渐臣服。如果陛下舍不得让大公主去,而令宗室及后女假称公主,他们知了,不肯尊敬亲近,还是没有用。”帝说:“好!”便想让大公主去。但吕后日日夜夜哭泣着说:“我只有太和一个女儿,为什么把她扔给匈!”帝到底没有办法让大公主去。
九年(癸卯,公元前198年)
冬季,帝在庶民家找来一名女,称之为大公主,把她嫁给匈单于作妻,同时派刘敬前往缔结和亲盟约。
臣司光曰:建信侯刘敬说冒顿残暴,不能用仁义德去说服他,而又想与其联姻,为什么前后这样矛盾呀!骨亲人的恩情,长幼尊卑的次第,只有仁义的人才能明白,怎么要以此来降服匈呢?先代帝王驾御夷狄民族的对策是:他们归服就用德来安抚,他们叛扰就用威来镇慑,从没听说过用联姻的办崐法。况且,冒顿把生父亲视为禽兽而猎杀,对岳父会怎么样!刘敬的计策本已疏了,何况公主鲁元已经成了赵王王后,又怎么能夺回来呢!
刘敬从匈归来,说:“匈的河南白羊、楼烦王落,离长安城近的只有七百里,轻骑兵一天一夜就可以到达关中。关中刚遭过战事洗劫,缺少百姓,但土地沃,应该加以充实。诸侯最初起事时,没有齐国田氏,楚国昭、屈、景氏就不能兴。现在陛下您虽然已经建都关中,实际却没有多少人民,而东有旧六国的族,一旦有什么事变,您也就不能枕而卧了。我建议陛下把旧六国的后人及地方豪、名门大族迁徙到关中居住,国家无事可以防备匈,如果各地旧诸侯有变,也足以征集大军向东讨伐。这是加本而削弱末枝的办法。”帝说:“对。”十一月,便下令迁徙旧齐国、楚国的大族昭氏、屈氏、景氏、怀氏、田氏五族及豪到关中地区,给予便利的田宅安顿,共迁来十余万人。
十二月,帝前往洛。
赵国相国贯的谋被他的仇家探知,向帝举报这桩不寻常的大事。帝下令逮捕赵王及各谋反者。赵王属下赵午等十几人都争相表示要自杀,只有贯怒骂:“谁让你们这样的?如今赵王确实没有参与谋反,而被一并逮捕。你们都死了,谁来申明赵王不曾谋反的真情?”于是被关胶封的木栏囚车,与赵王一起押往长安。贯对审讯官员说:“只是我们自己的,赵王的确不知。”狱吏动刑,拷打鞭笞几千下,又用刀刺,直至无完肤,贯始终不再说别的话。吕后几次说:“赵王张敖娶了公主,不会有此事。”帝怒气冲冲地斥骂她:“要是张敖夺了天下,难还缺少你的女儿不成!”不予理睬。
廷尉把审讯情况和贯的话报告帝,帝慨地说:“真是个壮士,谁平时和他要好,用私情去探听一下。”中大夫公说:“我和他同邑,平常很了解他,他在赵国原本就是个以义自立、不受侵辱、信守诺言的人。”帝便派公持节去贯的竹床前探问。公问他的伤情,见仍像平日一样洽,便问:“赵王张敖真的有谋反计划吗?”贯回答说:“以人之常情,难不各自己的父母、妻儿女吗?现在我的三族都被定成死罪,难我赵王胜过我的亲人吗?因为实在是赵王不曾谋反,只是我们自己这样的。”又详细述说当初的谋反原因及赵王不曾知的情况。于是公朝一一报告了帝。季,正月,帝下令赦免赵王张敖,废黜为宣平侯,另调代王刘如意为赵王。
帝称许贯的为人,便派公去告诉他:“张敖已经放去了。”同时赦免贯。贯兴地问:“我的大王真的放去了?”公说:“是的。”又告诉他:“皇上看重你,所以赦免了你。”贯却说:“我之所以不死、被打得遍鳞伤,就是为了表明赵王张敖没有谋反。现在赵王已经去,我的责任也尽到了,可以死而无憾。况且,我作为臣有谋害皇帝的罪名,又有什么脸再去事奉皇上呢!即使皇上不杀我,我就不心中有愧吗!”于是掐断自己的颈脉,自杀了。
荀悦论曰:贯带谋反作,是个弑君的贼。虽然他舍证明赵王无罪,但小的优掩盖不住大逆不,个人的品行赎不了法律上的罪过。照《秋》大义,遵循正最为重要,他的罪应是不可赦免的。
臣司光曰:汉祖因为骄横失去了臣下,贯因为狠毒使他的主失掉原有的封国。促使贯谋反行逆的,是汉祖的过失;致令张敖亡国的,是贯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