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而吕后因年老,常留守长安,与帝愈发疏远。帝便想废掉太而立赵王为继承人,大臣们表示反对,都未能说服他。御史大夫周昌在朝廷上地争执,帝问他理由何在。周昌说话吃,又在盛怒之下,急得只是说:“臣不能言,但臣期期知不能这样,陛下要废太,臣期期不奉命!”帝欣然而笑。吕后在东厢房侧耳聆听,事过后,她召见周昌,向他跪谢说:“要不是您,太几乎就废了。”
当时赵王刚十岁,帝担心自己死后他难以保全;符玺御史赵尧于是建议为赵王备一个地位而又有力,平时能让吕后、太及群臣敬惮的相。帝问:“谁合适呢?”赵尧说:“御史大夫周昌正是这样的人。”帝便任命周昌为赵国的相,而令赵尧代替周昌为御史大夫。
起初,帝任命夏侯陈为相国,监赵国、代国边境队。陈拜访淮侯韩信并向他辞行。淮侯握着他的手,屏退左右随从,与他在院中散步,忽然仰天叹息:“有几句话,能和你说吗?”陈说:“只要是将军您的指示,我都听从。”韩信说:“你所的地位,集中了天下兵;而你,又是陛下信任的大臣。如果有人说你反叛,陛下肯定不信;然而再有人说,陛下就会起疑心;说第三次,陛下必定会愤怒地亲自率领大兵来攻打你。请让我为你个内应,那么天下就可以谋取了。”陈平常便知韩信的能力,相信他,于是说:“遵奉你的指教!”
陈常常羡慕当年魏国信陵君魏无忌养士的行为,及至他相国驻守边境,告假回来时,经过赵国,跟随他的宾客乘坐的车有一千多辆,把邯郸城的官舍都住满了。赵相周昌见此情况请求京见帝,详述陈门下宾客盛多,又专擅兵权在外数年,恐怕会有事变等等。帝令人再审查陈宾客在代国时的不法之事,很多牵连到陈。陈听说后十分恐慌,韩王信趁机派王黄、曼丘臣等人来劝诱他联成一伙。
太上皇驾崩时,帝派人来召陈,陈称病不去;九月,他便与王黄等人公开反叛,自封为代王,率军劫掠赵国、代国。帝领兵从东面击,到达邯郸,兴地说:“陈不占据邯郸而去扼守漳,我知他没多大能耐了!”
周昌奏报说:“常山郡二十五城,有二十城都失陷了,请死郡守、郡尉。”帝问:“郡守、郡尉反叛了吗?”周昌回答:“没有。”帝说:“这是他们力量不足,没有罪。”
帝又令周昌选挑赵国壮士中可充当将领的,周昌报告说有四个人,并让他们来见。帝谩骂:“你们这群小能当将军吗?”四人大为惭愧,都伏在地上;帝却真的赏赐各人以一千的封邑,任用为将领。左右随从劝阻说:“跟随您兵蜀、汉,征讨楚王的功臣都没有全封赏;今天封他们,凭的什么功劳?”帝说:“这就不是你们所能知的了。陈造反,赵国、代国一带都被他占有。我用急军书征调天下军队,至今还没有到来的,现在估计能够调遣的只有邯郸城中这些士兵而已,我为什么还要吝惜那四个千封邑,不用来抚赵国弟呢!”属下都说:“好主意。”
帝又听说陈的将很多过去都是商人,便说:“我知如何对付他们了。”下令多用黄金去收买陈将,果然有大分来降。
十一年(乙巳,公元前196年)
冬季,帝在邯郸城。陈的将侯敞率一万余人游动袭击,王黄率骑兵一千余人屯军曲逆,张率一万余士卒渡过黄河攻聊城;汉朝将军郭蒙与齐国将军迎击,大破陈军。太尉周取太原去平定代地,兵抵邑,久攻不下,攻下后便大行杀戮。赵利守东垣城,帝亲自率军攻克,将地名改为真定。帝又悬赏千金捉拿王黄、曼丘臣,结果其下都将他们活捉送来,于是陈军队溃败。
淮侯韩信假称有病,不随从帝去攻击陈,暗中却派人到陈那里,与他勾结谋划。韩信想在夜间与家臣用伪诏书赦免官府的有罪工匠及隶,打算发动他们去袭击吕后、太。已经署完毕,只等陈的消息。韩信有个门下舍人曾因得罪韩信,被囚禁起来,准备死。季,正月,舍人的弟弟上书举报事变,将韩信打算谋反的情况告诉吕后。吕后想把韩信召来,又担心他可能不服从,便与相国萧何商议,假装让人从帝来,说陈已经被擒,死。列侯及群臣闻讯都到朝中祝贺。萧何又欺骗韩信说:“你虽然病了,也应当着来贺。”韩信来到朝廷,吕后便派武士将他捆绑起来,在长乐钟室里斩首。韩信在斩首之前,叹息说:“我真后悔没用蒯彻的计策,竟上了小孩、妇人的当,这难不是天意吗!”吕后随后下令将韩信三族都连坐杀死。
臣司光曰:世人有的认为,韩信为汉祖首先奠定开业大计,与他一同在汉中起事,平定三秦后,又分兵向北,擒获魏国,夺取代国,扑灭赵国,胁迫燕国,再向东攻击占领齐国,复向南在垓下消灭楚国,汉朝之所以能得到天下,大致都归功于韩信。再看他拒绝蒯彻的建议,在陈地迎接祖,哪里有反叛之心呢!实在是因为失去诸侯王的权位后怏怏不快,才陷于大逆不。卢绾仅仅有祖里巷旧邻的情,就封为燕王,而韩信却以侯爵分奉朝请;祖难不也有亏待韩信的地方吗?我认为:汉祖用诈骗手段在陈地抓获韩信,说他亏待是有的;不过,韩信也有咎由自取之。当初,汉王与楚王在荥相持,韩信灭了齐国,不来奏报汉王却自立为王;其后,汉王追击楚王到固陵,与韩信约定共同攻楚王,而韩信兵不动;当时,祖本已有诛杀韩信的念了,只是力量还不到罢了。待到天下已经平定,韩信还有什么可倚仗的呢!抓住机会去谋取利益,是市井小人的志向;建立大功以报答恩德,是有志崐学问的君的怀。韩信用市井小人的志向为自己谋取利益,而要求他人用君的怀回报,不是太难了吗!所以,太史公司迁评论说:“假如让韩信学习君臣之,谦虚礼让,不夸耀自己的功劳,不矜持自己的才能,情况大概就不同了!他对汉家的功勋,可以与周公、召公、太公吕尚等人相比,后代也就可以享有祭祀了!他不去这样,反而在天下已定之时,图谋叛逆,被斩灭宗族,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将军柴武在参合将韩王信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