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靠他的众宾客任命为将军、校尉、军候、军司,唯独周丘没有得到任用。周丘是下邳人,亡到吴国,以卖酒为生,品行不好;吴王刘濞很鄙视他,所以未予任用。周丘就自己求见吴王,说:“我因为没有本事,不能在军队中为您效力。我不敢要求带兵官,只希望从大王得到汉朝的一个符节,必定成一番事业来回报大王。”吴王就给了他。周丘得到符节,连夜驱车下邳县城;这时,下邳的官民得知吴王叛,都据城防守。周丘到达驿站,传召县令室内,命令他的随从用罪名把县令杀死,于是召见与他的兄弟们友善的有权势的官吏说:“吴王已经造反,大军上就到,屠灭下邳城不过用吃顿饭的时间;如果先归降吴王,家室必定保全,有本事的人还能立功封侯。”官吏去后,转 告给其他人,下邳的官民就都归顺了吴王。周丘一夜之间得到了三万人,派人向吴王汇报,就率领他的军队向北方攻取城邑;打到城时,周丘的军队已有十多万人了,打败了城中尉指挥的军队。周丘得知吴王失败逃走,自已估计无法和他共同成就事业了,就领兵返回下邳,还没有到达,因背上生毒疮而死去。
壬午晦(三十日),发生日。
因为吴王刘濞丢掉军队自己逃跑,吴军就崩溃瓦解了,许多队渐渐向太尉条侯周亚夫和梁国的军队投降。吴王刘濞渡过淮河,逃到丹徒县,依附东越,以求自保,约有军队一万多人,并召集逃散的士兵。汉朝派人用金钱利禄收买东越首领,东越首领就骗吴王来劳军队,派人用矛戟刺杀了吴王,装上他的颅,派人乘传车疾驰到汉朝廷报告。吴国太刘驹逃亡到闽越国。吴、楚叛,共三个月的时间,就全被平定了,这时,所有将领都认为太尉周亚夫的战略布署是正确的;但是,梁王却因此与太尉有了矛盾。
当胶西王等三个诸候王的叛军围困临的时候,齐王派一位姓路的中大夫向景帝报告。景帝又命令这位姓路的中大夫返回齐国复命,告诉齐王守临,说:“朝廷军队已经打败吴楚叛军了。”路中大夫赶回时,三国的军队已把临城重重包围,无法城。三国的将领迫使路中大夫与他们结盟,说:“你反过来说:‘汉朝廷的军队已被打败了,齐国赶快向三个王国的军队投降吧。不然,临就要被屠灭了。’”路中大夫应允了,到了城下,远远见到齐王,他就说:“汉已经派了百万大军,让太尉周亚夫指挥,打败了吴楚军队,正领兵前来救齐,齐一定要守不降!”三个王国的将领杀死了路中大夫。齐都城当初被围急时,齐王曾暗中与三个王国联络,准备参预叛,盟约未定;恰好路中大夫从汉朝廷而来,齐王的大臣们又劝他不能向三国叛军投降。恰逢汉将栾布、平侯曹襄等率军到达齐国,打败了三国的军队。解除了临之围以后,汉军将领听说齐王当初与三国密谋勾结,就准备调集军队攻打齐国。齐孝王害怕,服毒自杀。
胶西王、胶东王、川王分别领军队返回封地。胶西王赤着脚、坐卧在禾秆编的席上饮,向太后请罪。胶西王的太刘德说:“汉军已开始撤兵,据我观察,他们已很疲乏,可以突袭,希望召集大王的残余军队去袭击他们!如果突袭不能获胜,再逃海岛隐蔽,也还不晚。”胶西王说:“我的队都已残破,无法作战了。”弓侯韩颓当给胶西王送来一封信,信中说:“我奉皇帝诏令诛杀不义的人,投降的,赦免他的罪名,恢复原有的官爵;不投降的,一定要消灭他。你准备选择哪一条路?等待你选择,我好采取相应的置措施。”胶西王光着上、磕着来到汉军营垒前请谒,他说:“我刘遵法不谨慎,惊骇了百姓,竟使将军辛苦地远来到我们这个穷国,我请求以剁成酱的惩罚!”弓侯手持指挥作战用的金鼓来见他,说:“你被发兵的举动害苦了,我希望听你解释发兵的原因。”胶西王一边磕一边跪着向前走,回答说:“当时,晁错是受天信任的执政大臣,变更皇帝的法令,侵夺诸侯王国的封地。我们认为他的法不符合义,恐怕他败坏、扰天下,所以我们七国才发兵,准备杀晁错。现在听说晁错已被皇帝死,我们就很谨慎地撤兵回国了。”韩将军说:“你如果认为晃错不好,为什么不向皇上奏报?并在没有接到皇上诏令和调兵虎符的情况下,擅自调发军队去攻忠于朝廷的封国?由此看来,你们发兵的用意,不只是想杀晃错。”韩将军就拿诏书,向胶西王宣读,然后说:“你自己考虑应该怎样置吧!”胶西王说:“像我刘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于是自杀了,胶西王国的太后、太都死了。胶东王、川王、济南王都被死。
郦将军的军队到达赵国,赵王领兵从边界返回都城邯郸,据城自守。郦寄发动攻,连续用兵七个月,没有攻破邯郸城。匈得知吴军和楚军失败,也不肯边境援救赵王。栾布平定齐国率军返回,与郦将军的军队会合,引河淹邯郸;城墙毁坏,赵王刘遂自杀。
景帝因为齐国首先抵御叛军,后来因迫于形势与叛军有串联,不是齐王的罪过,就召来齐孝王的太刘寿,立为齐王,他就是齐懿王。
济北王也准备自杀,以求侥幸保全他的妻儿女。齐国人公孙对济北王说:“我请求试为大王去劝说梁王,通过他向皇上解释;如果我的劝说不被采纳,大王再死也不晚。”公孙就去求见梁王,说:“济北国的封地,东边邻近大的齐国,南面连接着吴国和越国,北面受到燕国和赵国的威胁。这是一个四面受敌,随时有可能被人瓜分的国家,济北王的权谋不足以自守封地,实力不足以防御外敌侵,又没有什么奇方妙计可用来抵御灾难;虽然他曾失言答应与吴国联合行动,却并不是于他的本意,只不过是为形势所迫。假若当初济北王表忠于朝廷的真心,显示不顺从吴王的痕迹,那么,吴国一定会先放过齐国,攻占济北国,招诱燕国、赵国而统领它们,这样,崤山以东的诸侯联盟就会形成,并可连成完整的一片。现在吴王会合七国的军队,驱使没有受过训练的徒众,向西军与天争夺天下;而只有济北一国固守臣节不归降吴王,使吴国丧失盟友而孤立无援,只能艰难地单独军,结果土崩瓦解,一蹶不振,追寻其原因,未必不是济北国守不降所的贡献。用微不足的济北国,与几国叛军相抗衡,这就如同弱小的羊羔犊与凶猛的虎狼搏斗一样。济北王恪尽职守,不肯屈服,可称得上忠心耿耿了。济北王有这样的功业义,竟然还受到朝廷的怀疑,整天缩肩低,手足无措,使他产生了后悔当初没有与吴王联合行动的念,这对国家是不利的。我害怕那些恪尽职守的封国诸侯,都由此而产生疑虑!我私下估计:在当今能够经过西方的山险,直长乐和未央,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勇于据理力争的,只有大王您一个人;这样,上有保全面临亡国厄运的济北国的功德,下有安定百姓的名誉,您的功德及于骨髓,您的恩惠世代相传,希望大王认真考虑这件事!”梁孝王听了很兴,派人急速京向朝廷奏报;因此,济北王得以不坐罪,被改封到川国为王。
河间王太傅卫绾攻吴、楚叛军有功,景帝任命他为中尉。卫绾曾以中郎将的分侍奉文帝,除宽厚谨慎之外,没有其他特长。景帝太的时候,曾召请文帝的左右侍从饮酒,而卫绾推说有病不去参加宴会。文帝临终前,嘱咐景帝说:“卫绾是忠厚长者,你要好好对待他!”所以,景帝也幸信任他。
夏季,六月,乙亥(二十五日),景帝下诏说:“官吏百姓被吴王刘濞等人连累而应当判罪的,以及从军而逃亡的,都给予赦免。”
景帝打算让吴王之弟哀侯刘广的儿刘德接续当吴王,让楚元王的儿刘礼接续当楚王。窦太后说:“吴王是宗室中的老人,理应为宗室忠于朝廷的表率;但他却首先发难,率领七国叛,扰天下,为什么给他续后!”不许再立吴王,允许楚王续后。乙亥(二十五日),景帝改封淮王刘余为鲁王;改封汝南王刘非为江都王,辖原属吴国的封地;立宗正刘礼为楚王;立皇刘端为胶西王,刘胜为中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