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军监治众等四人将五千骑，分三队，各数百里，捕得虏各数十人而还。时匈亡其三骑，不敢，即引去。是岁，匈饥，人民、畜产死者什六七，又发两屯各万骑以备汉。其秋，匈前所得西辱居左地者，其君长以下数千人皆驱畜产行，与瓯脱战，所杀伤甚众，遂南降汉。

译文

汉纪十六 汉昭帝元平元年（丁未，公元前74年）

季，二月，汉昭帝下诏书将七岁至十四岁百姓纳的赋减少十分之三。

夏季，四月癸未（十七日），汉昭帝在未央驾崩，没有儿。当时，汉武帝的儿只有广陵王刘胥还在，大将军霍光与群臣商议立谁为新皇帝，大家都认为应当立广陵王。广陵王本来因行为不合礼法，汉武帝不喜他，所以霍光心中到不安。有一位郎官上书朝廷指：“周太王废弃年长的儿太伯，立太伯的弟弟王季为继承人；周文王舍弃年长的儿伯邑考，立伯邑考的弟弟周武王为继承人。这两个事例说明，只要适合继承皇位，即使是废长立幼也完全可以。广陵王不能继位。”这奏章的内容正合霍光的心意。霍光将奏章拿给丞相杨敞等人观看，并提升这位郎官作了九江太守。当日，由上官皇后颁下诏书，派代理大鸿胪职务的少府乐成、宗正刘德、光禄大夫丙吉、中郎将利汉用七辆驿车将昌邑王刘贺迎接到长安的昌邑王官邸。霍光又禀明皇后，调右将军张安世为车骑将军。

刘贺为昌邑哀王刘之，他在封国中一向狂妄放纵，所作所为毫无节制。在汉武帝丧期中，刘贺依旧外巡游狩猎不止。他曾经游方与县，不到半天时间就驰骋了二百里远。中尉、琅邪人王吉上书劝说：“大王不喜研读经书，却专游玩逸乐，驾驭着车不停地驰骋，嘴因吆喝而疲倦，手因握缰挥鞭而疼痛，因车颠簸而劳苦，清晨冒着雾气，白昼着风沙尘土，夏季忍受着炎炎烈日的烤晒，冬天被刺骨寒风得抬不起来，大王总是以自己柔脆弱的玉，去承受疲劳痛苦的熬煎，这不能保全宝贵的寿命，也不能促尚的仁义品德。在宽敞的殿堂之中，细的毡之上，在明师的指导下背诵、研读经书，讨论上至尧、舜之时，下至商、周之世的兴盛，考察仁义圣贤的风范，学习治国安的理，欣欣然发奋忘，使自己的品德修养每天都有新的提，这快乐，难是驰骋游猎所能享受到的吗？休息的时候，作些俯仰屈伸的动作以利于形，用散步、小跑等运动来充实下肢；新鲜空气，吐腹中浊气以锻炼五脏；专心专意，积聚力，以调和心神。用这样的方法行养生，怎能不长寿呢！大王如果留心于此，心中就会产生尧、舜的志向，也能像伯乔、赤松一般长寿，名远扬，让朝廷闻知，大王崐就会福禄一齐得到，封国就安稳了。当今皇上仁孝圣明，至今思念先帝不已，对于修建殿别馆、园林池塘或享受巡游狩猎等事一件未，大王应日夜想到这一，以符合皇上的心意。在诸侯王中，大王与皇上的血缘关系最近，论亲属关系，大王就如同是皇上的儿，论地位，大王是皇上的臣僚，一人兼有两分的责任。因此，大王施恩行义，如有一不周全，被皇上知，都不是国家之福。”刘贺阅读之后，下令说：“我的所作所为确有懈怠之，中尉甚为忠诚，多次弥补我的过失。”于是命负责宾客事务的侍从千秋前去赏赐中尉王吉五百斤、酒五石、五捆。然而，刘贺后来依然放纵如故。

郎中令山人龚遂忠厚刚毅，一向持原则，一方面不断规劝刘贺，一方面责备封国丞相、太傅没有尽到责任、他引经据典，陈述利害，说到声泪俱下，不断地冒犯刘贺，当面指责他的过失。刘贺甚至捂着耳朵起离去，说：“郎中令专门揭人短！”刘贺曾经与他的车夫和厨师在一起长时间地游戏娱乐，大吃大喝，毫无节制地赏赐他们，龚遂去见刘贺，哭着用双膝走到刘贺面前，连刘贺的左右侍从也全都动得下泪。刘贺问：“郎中令为什么哭？”龚遂说：“我为社稷的危亡而痛心！希望您赐给我一个单独的机会，我将详细陈说我的看法！”刘贺命左右之人全退，龚遂说：“大王可知胶西王刘端为什么会因大逆不罪而灭亡吗？”刘贺说：“不知。”龚遂说：“我听说胶西王有一个专会阿谀奉承的臣名叫侯得，胶西王的所作所为像夏桀、商纣一样暴，而侯得却说是像尧、舜一样贤明。胶西王对侯得的阿谀谄媚非常欣赏，经常与他住在一起。正是因为胶西王只听信侯得的邪之言，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而今大王亲近佞小人，已经逐步沾染恶习，这是存亡的关键，不能不慎重对待！我请求挑选通晓经书、品行端正的郎官与大王一起生活，坐则诵读《诗经》、《尚书》，立则练习礼仪举止，对大王是会有益的。”刘贺应允。于是龚遂选择郎中张安等十人侍奉刘贺。可是没过几天，张安等就全被刘贺赶走了。

刘贺曾经见到一只白大狗，脖颈以下长得与人相似，一舞的人的“方山冠”，没有尾。刘贺为此事向龚遂询问，龚遂说：“这是上天的警告，说您左右的亲信之人都是着冠帽的狗，赶走他们就能生存，不赶走他们就会灭亡！”后来，刘贺又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叫喊：“熊！”刘贺一看，果然见到一只大熊，可左右侍从却谁也没看见。刘贺又向龚遂询问，龚遂说：“熊是山野中的野兽，竟来到王之中，又只有大王一人看到，这是上天警告大王，恐怕王将要空虚，是危亡的征兆！”刘贺仰天长叹，说：“不祥之兆为何接连到来！”龚遂叩说：“忠心使我不敢隐瞒真相，所以几次提到危亡的警告，使大王到不快。然而国之存亡，又岂是我的话所能决定的！希望大王自己好好想想。大王诵读《诗经》三百零五篇，其中说，只有‘人事’恰当，‘王’才能周备。大王的所作所为，与《诗经》的哪一篇相符崐合呢！大王为诸侯王，行事却比平民百姓污浊，想要生存困难，想要灭亡却是容易的，希望大王思！”后来，又发现在刘贺的王座上现血污，刘贺再问龚遂，龚遂大声号叫：“妖异之兆不断现，王空虚就在前！血为暗中的凶险之象，大王应有所畏惧，谨慎反省！”然而刘贺的品行始终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