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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二十九(8/10)

社稷,是为无策。今天下遭九之厄,比年饥馑,西北边尤甚。发三十万众,三百日粮,东援海、代,南取江、淮,然后乃备。计其里,一年尚未集合,兵先至者聚居暴,师老械弊,势不可用,此一难也。边既空虚,不能奉军粮,内调郡国,不相及属,此二难也。计一人三百日,用十八斛,非力不能胜;又自当赍,加二十斛,重矣;胡地沙卤,多乏草,以往事揆之,军未满百日,故且尽,余粮尚多,人不能负,此三难也。胡地秋冬甚寒,夏甚风,多赍釜、薪炭,重不可胜,,以历四时,师有疾疫之忧,是故前世伐胡不过百日,非不久,势力不能,此四难也。辎重自随,则轻锐者少,不得疾行,虏徐遁逃,势不能及。幸而逢虏,又累辎重;如遇险阻,衔尾相随,虏要遮前后,危殆不测,此五难也。大用民力,功不可必立,臣伏忧之!今既发兵,宜纵先至者,令臣尤等 霆击,且以创艾胡虏。”莽不听尤言,转兵谷如故,天下动。

这时,在北方边的各位将军因大军集结没有完成,不敢击匈。讨崐将军严尤上书建议说:“我听说匈侵害中国,为时已久,汉有听说上古之世有非征伐不可的事。后来,周、秦、汉三代王朝才用武力攻击,然而所用的全不是上等策略。周朝用的是中策,汉朝用的是下策,秦朝则没有策略。周宣王时代,猃狁落侵扰中原,前锋直抵泾,周朝命将领征伐,把他们逐境外,即行班师。宣王看待外族的侵扰,犹如蚊、虱,驱赶掉也就算了,所以天下称颂英明,这是中等策略。汉武帝挑选将领,训练军队,携带轻便的装备和粮草,遥远的敌人心脏地带,虽然有克敌制胜和获得战利品的功勋,但匈反攻,以致兵连祸结三十余年,中国疲惫虚耗,匈也受到创伤,从而天下人称之为‘武帝’,这是下等策略。秦始皇忍不住小的耻辱,轻率地浪费民力,修筑长城,固结实,长达万里,运输调动,从海滨开始,虽然保持疆界完整,但中国内枯竭,因而丧失政权,应是没有策略。而今,国家正遭受灾荒,连年饥馑,西北边陲,尤其严重。而朝廷却动员大军三十万人,供给三百天粮,东方搜刮到海滨、贷山,南方搜刮到长江、淮河,然后才齐备。计算路,大军一年都还不能集合。先到边的军队聚居在天,士气已衰,武已钝,在气势上已不可以作战,这是困难之一。边既然已经空虚,无法供应粮秣,从内地各郡各封国征集运送,又相互接续不上,这是困难之二。总计一个士兵三百天所用粮,就要十八斛,不用力运输,是不能胜任的。而也要饲养,再加二十斛,负担就更重了。匈境内,都是沙漠碱地,大多缺乏草,拿往事揣度,大军发不满一百天,一定几乎全倒毙,剩下的粮秣还很多,士兵却无法携带,这是困难之三。匈地区秋冬之季天气苦寒,而夏又有大风,军队要多带炊、木柴、炭火,重得几乎搬运不动。吃粮饮,经历一年四季,军队里会有发生疾病瘟疫的忧虑。因此从前讨伐匈的军事行动不超过一百天,并不是不想持久,而是力量不够,这是困难之四。大军自己携带资补给品,则轻装的队很少,不能快速推,即使敌人慢慢撤退,也无法追及。幸而追及,又被资等拖累。如果遇到险要而难于通行的地方,大军鱼贯而,后面接前面尾,敌人前后夹攻,危险不能测度,这是困难之五。大量使用民力,功业又未必能够建立,所以我地忧虑!而今既然已经征调军队,应该让先到边队发动攻击。命令臣严尤等敌境,以雷霆万钧之势击,给匈一个重创。”王莽不听严尤的建议,如同从前一样,把战士跟粮秣输往边,于是天下动不安。

咸既受莽孝单于之号,驰以见胁状白单于;单于更以为于栗置支侯,匈贱官也。后助病死,莽以登代助为顺单于。

栾提咸被王莽封为孝单于以后,纵飞驰,回归匈,向单于栾提知报告了自己被胁迫的经过。栾提知单于改封他为于栗置支侯,这是匈低贱的官称。后来,被王莽封为顺单于的栾提助去世,王莽让栾提登接替他成为顺单于。

吏士屯边者所在放纵,而内郡愁于征发,民弃城郭,始亡为盗贼,并州、平州尤甚。莽令七公、六卿号皆兼称将军,遣著武将军逯并等镇名都,中郎将、乡衣执法各五十五人,分镇缘边大郡,督大猾擅兵者。皆乘便为于外,挠州郡,货赂为市,侵渔百姓。莽下书切责之曰:“自今以来,敢犯此者,辄捕系,以名闻!”然犹放纵自若。北边自宣帝以来,数世不见烟火之警,人民炽盛,布野;及莽挠,与之构难,边民死亡系获,数年之间,北边虚空,野有暴骨矣。

驻扎在边队在当地放纵扰民,而内地各郡因征兵税,苛刻迫急,百姓不堪愁苦,纷纷抛弃家园,开始狼逃亡,成为盗贼,并州、平州尤其严重。王莽下令七公、六卿都兼任将军,派著武将军逯并等,镇守各大名城;另派中郎将、绣衣执法各五十五人,分别镇守沿边大郡,监察擅动戈兴兵作的刁徒。而这些人都利用镇守之便在外地坏事,扰州郡,行贿受贿像买卖一样,掠夺百姓的财。王莽下诏书严厉斥责:“自今以后,胆敢再犯这类罪行的,就逮捕监禁,把名字报上来。”然而还是照样胡作非为。中国北边疆,自从汉宣帝以来,百姓已数代看不见烽火的警报,人遍野。及至王莽扰,与匈结成仇怨,沿边百姓或死亡,或被俘虏,几年之间,北方边疆一片荒凉,野外有无人掩埋的白骨。

[3]太师王舜自莽篡位后,病悸剧,死。

[3]太师王舜自王莽篡夺皇位后,得了心悸病,渐渐加剧,终于病故。*[4]莽为太置师、友各四人,秩以大夫。以故大司徒等为师 疑、傅丞、阿辅、保拂,是为四师;故尚书令唐林等为胥附、奔走、先后、御侮,是为四友。又置师友、侍中、谏议、《六经》祭酒各一人,凡九祭酒,秩皆上卿。

[4]王莽为太设置师、友各四人,俸禄照大夫发给。任命前大司徒等,分别担任师疑、傅丞、阿辅、保拂,称为四师。任命前尚书令唐林等分别为胥附、奔走、先后、御侮,称为四友。又设置师友祭酒、侍中祭酒、谏议祭酒,以及《六经》祭酒各一人,共九个祭酒,俸禄照上卿发给。

遣使者奉玺书、印绶、安车、驷迎龚胜,即拜为师友祭酒。使者与郡太守、县长吏、三老、官属、行义、诸生千人以上胜里致诏。使者令胜起迎,久立门外。胜称病笃,为床室中西、南牖下,东首加朝服拖绅。使者付玺书,奉印绶,内安车、驷书,谓胜曰:“圣朝未尝 忘君,制作未定,待君为政;思闻所施行,以安海内。”胜对曰:“素愚,加以年老被病,命在朝夕,随使君上,必死路,无益万分!”使者要说,至以印绶就加胜;胜辄推不受。使者上言:“方盛夏暑,胜病少气,可须秋凉乃发。”有诏许之。使者五日壹与太守俱问起居,为胜两及门人晖等言:“朝迁虚心待君以茅土之封,虽疾病,宜移动至传舍,示有行意;必为孙遗大业。”晖等白使者语,胜自知不见听,即谓晖等:“吾受汉家厚恩,无以报;今年老矣,旦暮地,谊岂以一事二姓,下见故主哉!”胜因敕以棺敛丧事:“衣周于,棺周于衣。勿随俗动吾冢、柏、作祠堂!”语毕,遂不复开。积十四日死。死时,七十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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