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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三十(5/10)

崇没,西域遂绝。

[8]本年,新朝派特使五威将王骏、西域都护李崇和戊已校尉郭钦使西域,各国都到郊外迎接并供应民夫和粮秣。王骏想要袭击他们,焉耆假装投降,却秘密集结队防备。王骏等率领莎车、兹的军队七千余人分作数队,命令郭钦和佐帅何封另率一支军队作为后卫。王骏等焉耆,焉耆伏兵突起,拦截袭击王骏。而姑墨、封犁、危须等国军队叛变,回兵同向王骏等发动攻击,把王骏等人全斩杀。郭钦稍后抵达焉耆,焉耆军队还没有返回,郭钦发动袭击,屠杀老弱,取车师回国。王莽任命郭钦当填外将军,封为胡,封何封为集胡男。李崇收集残余队,退保兹。等到王莽败亡,李崇去世,西域于是跟中国隔绝。

四年(丁丑、17)

四年(丁丑,公元17年)

[1]夏,六月,莽更授诸侯王茅土于明堂;亲设文石之平,陈菁茅四之土,告于岱宗、泰社、后土、先祖、先妣以班授之。莽好空言,慕古法,多封爵人;实吝啬,托以地理未定,故且先赋茅土,用喜封者。

[1]夏季六月间,王莽重新在明堂把象征封国的茅草与泥土授予诸侯王,亲自设置有文采的石制几案,陈列菁茅和四泥土,祭告泰山、国家宗社、后土和先代的祖父祖母,然后行封授。王莽喜好说空话,羡慕古代的制度,多给人赐封爵位,为人却实在吝啬小气,托辞土地规划没有确定,所以权且先授予象征封国的茅土,用来安封爵的人。

[2]秋,八月,莽亲之南郊,铸作威斗,以五石铜为之,若北斗,长二尺五寸,以厌胜众兵。既成,令司命负之,莽在前,在御旁。

[2]秋季八月,王莽亲自到京师南郊,铸作威斗。威斗是用铜掺铸成的,形状象北斗,长二尺五寸,想要以此来诅咒战胜各地兵。威斗铸成了,让司命扛着它,王莽外置于前,王莽就放在旁边。

[3]莽置羲和命士,以督五均、六。郡有数人,皆用富贾为之,乘传求利,错天下;因与郡县通,多张空簿,府藏不实,百姓愈病。是岁,莽复下诏申明六,每一为设科条防禁,犯者罪至死。民猾吏并侵,众庶各不安生,又一切调上公以下诸有婢者,率一三千六百,天下愈愁。纳言冯常以六谏,莽大怒,免常官。法令烦苛,民摇手禁,不得耕桑,徭役烦剧,而枯旱、蝗虫相因,狱讼不决。吏用苛暴立威,旁缘莽禁,侵刻小民,富者不能自别,贫者无以自存,于是并起为盗贼,依阻山泽,吏不能禽而覆蔽之,浸日广。临淮瓜田仪依阻会稽长州;琅邪吕母聚党数千人,杀海曲宰,海中为盗,其众浸多,至万数。荆州饥馑,民众野泽,掘凫茈而之,更相侵夺。新市人王匡、王凤为平理诤讼,遂推为渠帅,众数百人。于是诸亡命者南武、颍川王常、成丹等,皆往从之;共攻离乡聚,臧于绿林山中,数月间至七八千人。又有南郡张霸、江夏羊牧等与王匡俱起,众皆万人。莽遣使者即赦盗贼,还言:“盗贼解辄复合。问其故,皆曰:‘愁法禁烦苛,不得举手,力作所得,不足以给贡税;闭门自守,又坐邻伍铸钱挟铜,吏因以愁民。’民穷,悉起为盗贼。”莽大怒,免之。其或顺指言“民骄黠当诛”及言“时运适然,且灭不久”,莽说,辄迁官。

[3]王莽设置羲和命士,督促实行理财政的五均、六制度。每郡有几个名额,都由富豪、大商人担任。这些官员乘坐驿车,谋求利,往来全国。乘机与郡县官吏勾结,设立假帐。国库未能充实,而百姓更加穷苦。本年,王莽再下诏,重申肯定六。每一项理制度下达,总要为它设置条规禁令,违犯的人罪重的甚至死。猾之徒与贪官污吏同时侵害百姓,百姓不得平安。此外,上公及以下有婢的人一律税金,每一婢要缴纳三千六百钱,天下愈发愁苦。纳言冯常就六制度行规劝,王莽大怒,把冯常免职。新朝的法令,琐碎苛刻,百姓动辄犯禁网,农民没有时间耕田桑,徭役繁重。而旱灾、蝗虫灾接连发生,诉讼和监狱中在押的囚犯长久不能结案。官吏用残暴的手段建立威严,利用王莽的禁令侵占民间财产。富人不能保护自己的财产,穷人不能活命。于是,无论贫富都当起盗。他们依靠山大泽的险阻,官吏无法制服,只好蒙蔽上级,以致盗贼渐渐地越来越多。临淮瓜田仪盘据会稽郡长州,琅邪吕母聚集党羽几千人,诛杀海曲县宰,乘船海,当起海盗,人数越来越多,有一万左右。荆州发生大饥馑,百姓逃山野沼泽,挖掘荸荠而,互相攻击争夺。新市人王匡、王凤面为大家评理,排解纠纷,于是被推首领,拥有数百人。这时亡命客南武、颍川王常、成丹等,都来投奔。他们一同攻击距城市较远的村落,藏在绿林山中,数月之间,集结到七八千人。又有南郡张霸、江夏羊牧等,与王匡同时崛起,都有一万人之众。王莽派使者,到当地赦免这些盗。使者回京之后,奏称:“盗们解散之后,不久就又聚合,问他们原因,都说:‘忧愁法令既多又苛刻,动辄犯法。努力劳动所得到的报酬,还不够缴纳捐税。就是闭门自守,又往往因邻居私自铸钱或携带铜,要连坐狱,贪官污吏,死。’百姓走投无路,便都起来盗贼。”王莽大怒,免其官职。有人顺着王莽的意思,说:“小民猖狂刁猾,应该诛杀。”或者说:“这只是偶然的时运,不久将会消灭。”王莽兴,便升其官职。

五年(戊寅、18)

五年(戊寅,公元18年)

[1],正月,朔,北军南门灾。

[1]季,正月初一,北军南营门失火。

[2]以大司司允费兴为荆州牧;见,问到方略,兴对曰:“荆、扬之民,率依阻山泽,以渔采为业。间者国张六,税山泽,妨夺民之利,连年久旱,百姓饥穷,故为盗贼。兴到令明晓告盗贼归田里,假贷犁,阔其租赋,冀可以解释安集。”莽怒,免兴官。

[2]王莽任命大司司允费兴作荆州牧,接见并询问他到任后的施政方案,费兴回答说:“荆州、扬州的百姓大都依靠山林湖沼,以捕捞、樵采为业。前一段时间,国家推行六制度,征收山林湖沼税,损害、剥夺了百姓的利益,加上连年久旱,百姓饥饿穷困,所以沦为盗贼。我到任后,想要明令晓喻盗贼返回家园,贷放农、耕、粮,减免他们的赋税,希望可以解散、安抚他们。”王莽大怒,免掉了费兴的官职。

[3]天下吏以不得俸禄,并为利,郡尹、县宰家累千金。莽乃考始建国二年胡虏猾夏以来诸军吏及缘边吏大夫以上为利增产致富者,收其家所有财产五分之四以助边急。公府士驰传天下,考覆贪饕,开吏告其将、婢告其主,冀以禁,而愈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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