遑外事,故匈负,驱率诸国;及至永平,再攻敦煌,河西诸郡,城门昼闭。孝明皇帝惟庙策,乃命虎臣征西域,故匈远遁,边境得安;及至永元,莫不内属。会间者羌,西域复绝,北虏遂遣责诸国,备其逋租,其价直,严以期会,鄯善、车师皆怀愤怨,思乐事汉,其路无从;前所以时有叛者,皆由牧养失宜,还为其害故也。今曹宗徒耻于前负,报雪匈,而不寻兵故事,未度当时之宜也。夫要功荒外,万无一成,若兵连祸结,悔无所及。况今府藏未充,师无后继,是示弱于远夷,暴短于海内,臣愚以为不可许也。旧敦煌郡有营兵三百人,今宜复之,复置护西域副校尉,居于敦煌,如永元故事,又宜遣西域长史将五百人屯楼兰,西当焉耆、兹径路,南鄯善、于心胆,北捍匈,东近敦煌,如此诚便。”
[2]北匈率领车师后王军就,一同杀死后司及敦煌长史索班等人,乘胜赶走车师前王,控制了西域北。鄯善国形势危急,向曹宗求救。于是曹宗上书朝廷,请求兵五千人攻匈,为索班雪耻,就此重新收回西域。朝中公卿多数认为应当关闭玉门关,和西域断绝关系。邓太后听说军司班勇有其父之风,便召他到朝堂见,询问他的意见。班勇建议:“从前孝武皇帝因匈盛而到忧虑,于是开通了西域。评论者认为,这一举动是夺取了匈的宝藏,切断了匈的右臂。光武帝使大业中兴,未能顾及外事务,因此匈得以仗恃力,驱使各国服从。到了永平年间,匈再次攻敦煌,致使河西地区各郡的城门白天关闭。孝明皇帝思熟虑,制定国策,命虎将征西域,匈因此向远方逃遁,边境才得到了安宁。及至永元年间,异族无不归附汉朝。但不久之前又发生了羌,汉朝与西域的关系再度中断。于是北匈派遣使者,督责各国缴纳拖欠的贡,并提价值,严格规定缴纳期限。鄯善、车师两国全都心怀怨愤,愿意臣属于汉朝,但却找不到途径。从前西域所以时常发生叛,都是由于汉朝官员对他们理不当,并加以迫害的缘故。如今曹宗只是为先前的失败到羞耻,要向匈报仇雪恨,并不研究从前的战史,也未衡量当前战略的利弊。在遥远的蛮荒建立功业,可能极其微小,如果导致战争连年,祸事不断,则将后悔不及。况且如今国库并不充足,大军没有后继力量。这是向远方的异族显示我们的弱,向天下暴我们的短,我认为不可批准曹宗的请求。从前敦煌郡有营兵三百人,现在应当恢复,并重新设置护西域副校尉,驻扎敦煌,如同永元年间的旧例。还应派遣西域长史率领五百人驻扎楼兰,在西方控制焉耆、兹的通,在南方增鄯善、于阗的信心和胆量,在北方抵抗匈,在东方捍卫敦煌。我确信这是上策。”
尚书复问勇:“利害云何?”勇对曰:“昔永平之末,始通西域,初遣中郎将居敦煌,后置副校尉于车师,既为胡虏节度,又禁汉人不得有所侵扰,故外夷归心,匈畏威。今鄯善王尤还,汉人外孙,若匈得志,则尤还必死。此等虽同鸟兽,亦知避害,若屯楼兰,足以招附其心,愚以为便。”
尚书又向班勇询问:“这个计策利害如何?”班勇回答说:“从前,在永平末年,刚刚恢复与西域的通,第一次派遣中郎将驻守敦煌,后来又在车师设置了副校尉。既指挥胡人,调解他们的冲突;又防禁汉人,不许对胡人有所侵扰。所以外族归心于汉朝,匈畏惧汉朝的威望。当今的鄯善王尤还,是汉人的外孙,如果匈得逞,那么尤还必死。这些外族虽然如同鸟兽,也知逃避危害,我们如果在楼兰驻军,便足以使他们归心,我认为这样是有利的。”
长乐卫尉镡显、廷尉綦毋参、司隶校尉崔据难曰:“朝廷前所以弃西域者,以其无益于中国而费难供也。今车师已属匈,鄯善不可保信,一旦反覆,班将能保北虏不为边害乎?”勇对曰:“今中国置州牧者,以禁郡县猾盗贼也。若州牧能保盗贼不起者,臣亦愿以要斩保匈之不为边害也。今通西域则虏势必弱,虏势弱则为患微矣;孰与归其府藏,续其断臂哉?今置校尉以捍抚西域,设长史以招怀诸国,若弃而不立,则西域望绝,望绝之后,屈就北虏,缘边之郡将受困害,恐河西城门必须复有昼闭之儆矣!今不廓开朝延之德而拘屯戍之费,若此,北虏遂炽,岂安边久长之策哉!”
长乐卫尉镡显、廷尉綦毋参、司隶校尉崔据提诘难,说:“朝廷先前所以放弃西域,是由于西域不能给汉朝带来利益,而且费用庞大,难以供应的缘故。目前车师已经臣属于匈,鄯善也不可信赖,一旦局势有变,班将军能担保北匈不来侵害边疆吗?”班勇回答说:“如今汉朝设置州牧,是为了禁止郡县的人盗匪。如果州牧能够担保盗匪不作,我也愿以腰斩来担保匈不侵害边疆。现在若是开通西域,那么匈的势力就必定削弱;匈的势力削弱,那么危害也就轻微了。这与把宝藏还给匈,并为它接上断臂能相比吗?如今设置西域校尉,是用来保护安抚西域;设置长史,是用来招揽怀柔各国。假如放弃西域而不设置校尉、长史,那么西域就会对汉朝绝望,绝望之后就会屈从北匈,汉朝的沿边各郡就将受到侵害,恐怕河西地区必定又将有白天关闭城门的警报了!现在不推广朝廷的恩德,而吝惜屯戍的费用,这样下去,北匈就会气焰涨,这难是保护边疆安全的长久策略吗!”
太尉属轸难曰:“今若置校尉,则西域骆驿遣使,求索无厌,与之则费难供,不与则失其心,一旦为匈所迫,当复求救,则为役大矣。”勇对曰:“今设以西域归匈,而使其恩德大汉,不为钞盗,则可矣。如其不然,则因西域租之饶,兵之众,以扰动缘边,是为富仇雠之财,增暴夷之势也。置校尉者,宣威布德,以系诸国内向之心而疑匈觊觎之情,而无费财耗国之虑也。且西域之人,无他求索,其来者不过禀而已;今若拒绝,势归北属夷虏,并力以寇并、凉,则中国之费不止十亿。置之诚便。”
太尉属轸诘难:“如今要是设置了校尉,那么西域各国就会络绎不断地派遣来使,索求赏赐,不知满足。若是给予他们,那么费用太多而难以供应,若是不给他们,就会失掉归顺之心。而一旦受到匈的迫,还要再向汉朝求救,那时便需动用兵力,费事就更大了。”班勇答复:“假设我们现在把西域给匈,使匈激汉朝的恩德,以使它从此不再侵略作,那么就可以这样办。假如不然,匈就会因为得到了西域,而利用西域丰厚的贡和众多的兵,扰攻击汉朝的边境。这是为仇人增加财富,为横暴的敌国增实力。设置校尉,是为了宣扬推广汉朝的国威和恩德,以维系西域各国的归附之心,动摇匈的觊觎之意,不会带来消耗国家资财的忧虑。况且西域之人,并没有其它的要求,使节来到汉朝,不过是供应他们膳而已。现在若是拒绝西域各国,它们势必归属北方的匈人。如果各力量联合起来,一同侵略并州、凉州,那么国家的开支将不止十亿。我相信,设置西域校尉确实是有利的。”
于是从勇议,复敦煌郡营兵三百人,置西域副校尉居敦煌,虽复羁縻西域,然亦未能屯。其后匈果数与车师共寇钞,河西大被其害。
于是朝廷采纳了班勇的建议,向敦煌郡重新派遣营兵三百人,并设置西域副校尉驻守敦煌。朝廷虽然再次控制西域,却未能越边境,到西域驻兵。后来,匈果然屡次同车师一侵犯内地,河西地区受到严重伤害。
[3]沈氐羌寇张掖。
[3]羌人沈氐落攻打张掖郡。
[4]夏,四月,丙寅,立皇保为太,改元,赦天下。
[4]夏季,四月丙寅(十一日),将皇刘保立为太。改年号。大赦天下。
[5]已巳,绍封陈敬王崇为陈王,济北惠王苌为乐成王,河间孝王翼为平原王。
[5]己巳(十四日),将前陈敬王刘羡的儿刘崇封为陈王,继承刘羡。将济北惠王刘寿的儿刘苌封为乐成王,将河间孝王刘开的儿刘翼封为平原王。
[6]六月,护羌校尉贤将万人讨沈氐羌于张掖,破之,斩首千八百级,获生千余人,余虏悉降。时当煎等大豪饥五等,以贤兵在张掖,乃乘虚寇金城,贤还军,斩首数千级而还。烧当、烧何闻贤军还,复寇张掖,杀长吏。
[6]六月,护羌校尉贤率领一万兵众,在张掖郡讨伐羌人沈氐落。打败羌军,斩杀一千八百人,俘虏一千余人,其余的全投降。当时,当煎落首领饥五等人,因贤的队集中在张掖,便乘虚而,攻打金城。贤率军由张掖返回,追击直到外,斩杀数千人后班师。烧当、烧何二落听说贤大军返回金城,又再次攻张掖,杀害官吏。
[7]秋,七月,乙酉朔,日有之。
[7]秋季,七月乙酉朔(初一),现日。
[8]冬,十月,已巳,司空李免。癸酉,以卫尉庐江陈褒为司空。
[8]冬季,十月己巳(十六日),将司空李免官。癸酉(二十日),将卫尉、庐江人陈褒任命为司空。
[9]京师及郡国三十三大。
[9]京城洛及三十三个郡和封国发生灾。
[10]十二月,永昌徼外掸国王雍曲调遣使者献乐及幻人。
[10]十二月,永昌郡边境外的掸国国王雍曲调派遣使者献乐队和术艺人。
[11]戊辰,司徒刘恺请致仕;许之,以千石禄归养。
[11]戊辰(十六日),司徒刘恺请求退休,获得批准,被赐予每年一千石的终俸禄,回乡养老。
[12]辽西鲜卑大人乌、其至各以其众诣度辽将军邓遵降。
[12]辽西郡的鲜卑大人乌和其至,各自率领众向度辽将军邓遵投降。
[13]癸酉,以太常杨震为司徒。